要成親了?”
柳筠摟住他將臉貼向他滾燙的臉頰,覺得這溫度能傳遍全身、直達心底,在心窩最深處用高溫熨燙出深刻的痕跡,側頭在他耳垂上親了親,柔聲道:“昨日臨走前已將此事交代給鵲山了。”
柔和溫暖的春風迎面吹來,將額前的碎髮掀起,師父烏黑的髮絲隨風輕揚,與自己的短髮交纏在一處。
唐塘垂眼略帶顫慄地聽著他低沉輕柔得如同春風的嗓音傳入耳中,嘴角高高翹起:“噢……”
柳筠抱了他一小會兒,聽到有人來了便依依不捨地將他鬆開,拉著他的手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一進去便發現,院子裡比外面更加的熱鬧,打著大花團的紅綢高高拉起,門口幾名小廝正趴在梯子頂端往屋簷下掛大紅燈籠。雖然都是身手不凡之人,不過雲大早已吩咐過他們不要用輕功,這樣一級一級爬上去,倒是更能體現特殊的意味。
唐塘看著滿目喜慶的紅色鑲嵌在生機勃勃的翠綠竹林中,抿抿唇終究沒能將笑意掩住,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便裂開嘴傻兮兮地樂起來。
柳筠拉著他的手緊了緊,帶著他進屋將身上的溼衣服給換了,剛走出屋門便見雲大帶著一名穿著體面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
唐塘被雲大一臉調侃的笑意弄得有些耳根發燙,不過注意力很快被那女子手中的皮尺給吸引過去了。
那中年女子笑容滿面地走到近前,微微側身盈盈一拜:“妾身是錦緣莊的內當家,夫家姓許,見過流雲公子、雲四公子。”
錦緣莊的名頭連唐塘這個外來人口都覺得如雷貫耳,據說錦緣莊產業極大、分號遍地開花,上到京城王侯將相、下到民間富甲名媛,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有需要定做衣裳的,必定要去錦緣莊排個號。
錦緣莊布料上乘、做工一流,再加上繡工精湛、花式極美,其地位早已深入人心,有錢有權之人都覺得,只有穿著錦緣莊做出來的衣裳,才能真正的體現自己的身價。
自從與唐塘重逢,柳筠便似乎再也找不回冷漠的一面,神情與聲音都明顯緩和了許多,對著錦緣莊的老闆娘溫和道:“許夫人有禮,請裡面坐。”
許夫人是見過了大場面的人,寵辱不驚地微微一笑,便隨著他往裡走去。來之前便早已聽聞了流雲公子的各種傳說,此時見到本人,不得不感慨:這流雲公子果真不是原先所傳的那般可怕。
請錦緣莊來做衣服倒不是柳筠的意思,他向來不問世事,自然不在乎請哪一家。不過雲大與雲二、雲三一商量,覺得雖然身在江湖向來不拘小節,但成親畢竟是人生難得一件大事,師父又對四弟那麼重視,這親事還是按著最高的禮數來才好。
許夫人一進屋便笑著展開手中的皮尺:“不知先給哪位公子量身?”
柳筠一直拉著唐塘的手,聞言捏了捏將他的手放開,柔聲道:“四兒,你先。”
“噢!”唐塘點點頭,對許夫人笑了笑,心裡隱隱有些好奇和激動。買慣了現成的衣服,突然有人拿著皮尺給他從頭到腳上上下下的量,忍不住左看右看,覺得特別的新鮮。
許夫人替他量好,在紙上一一記錄清楚,又給柳筠仔仔細細量過一遍記好,最後將紙折起來收入袖中,笑道:“恭喜二位公子!衣裳十日之內便能送到府上,保管滿意!”
柳筠點點頭:“多謝!”
彼此客套一番,許夫人便帶著手中的東西離開。
這間院子仍有幾天需要裝點,不僅外部要足夠喜慶,屋內的一應器具也要全部換新,再加上這裡是新房所在,此時按禮數便需要空著,直到成親之日才能重新住進來。
唐塘不是女子,不存在嫁娶只說,自然不需要像娶新娘那樣迎親,但也需要將他原先的院子做一番打點,好備著留給唐媽媽住。
這樣一來,兩人的院子便都不能住了。不過好在醫谷中竹樓眾多,自然不缺住的地方,雲大吩咐人收拾了另外一座空著的院子給他們臨時用著。
入了夜,唐塘收斂了一天的激動興奮的情緒終於控制不住全面爆發,撲到師父身上就是好一通膩歪,埋著頭哼哧哼哧一個勁兒傻樂。
柳筠將他緊抱在懷中,聞著他身上乾淨清爽的氣息,終於有一種落到實處的感覺。
雖說四海為家也是一種瀟灑,可當遇到對的那個人之後才知道,只有身邊有最親近之人陪著的時候,四海才能成為家,不然的話,永遠只能是漂泊。
“四兒……”柳筠閉上眼將濃濃的眷戀悉數掩去,一遍遍在他臉上細細親吻,低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