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眯著眼對著他默默哼了一聲,撈起藥湯裡最粗的一根銀針舉到唐塘眼前,故意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青玉髮簪,衝著唐塘歪嘴一笑:“師父,一切準備妥當了。”
唐塘被他這樣子弄得心裡發毛,生怕他一會兒公報私仇,以洩憤恨。
流雲對雲大點點頭,走過去坐到床邊,一言不發地解開唐塘的腰帶,又將手伸到他的前襟上。這些事原本讓東來做就可以了,不過最近他已經習慣了照顧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唐塘腦袋迅速當機,略顯蒼白的臉被血色佔領,漲得通紅:“還……還要脫衣服啊?”
“嗯。”流雲淡淡應了一聲,將他的外袍扒拉下來,又把手伸到他胸前去扒裡衫。
唐塘傻不楞的任由他擺佈著,抬起手、放下手,三下兩下上身就光了,屋裡氣溫高,一點都沒覺得冷。直到腰間傳來熟悉的觸感,這才回過神。溫暖的指尖碰到他□在空氣中的腰,讓他不自覺一陣顫慄,剛剛清醒的腦子又成了漿糊。
“褲……褲子也要脫?”靠,老子怎麼結巴了!唐塘差點咬到舌頭,簡直要被自己氣得血噴三尺。
“嗯。”流雲垂著眼,繼續手上的動作,“不脫會燒著。”
唐塘內心嗷嗷直叫,簡直淚流滿面,恨不得鑽到床底下去,臉上那表情跟畫家手中的調色盤似的,五顏六色精彩紛呈。
雲大好笑地看著他:“羞什麼?身材不錯,露著也不丟人。反正我們早就看過了。”
靠!誰怕你們看了!老子臉不紅氣不喘的裸奔給你們看都行!老子可是現代人!
但是!師父在啊!!!
唐塘被抬起腰時簡直絕望了,認命地閉上眼睛。耳朵裡傳來旁邊幾人的悶笑聲,氣的差點吐血,忍著痛伸出一隻胳膊朝他們豎了箇中指。
“呦,這什麼意思啊?”雲二聲音雖然溫柔,卻掩飾不住笑意。
唐塘差點痛哭,這個手勢沒人懂,太特麼的寂寞了!
沒多久,全身上下被剝個精光,唐塘哭喪著臉哼哼:“能不能留一塊遮羞布啊?”
又是一通悶笑。
流雲胸口驀地一緊,抿緊唇深深看了他一眼,垂眼將人抱了起來。
要命!丟人丟大發了!唐塘再次吐血。
三兩步的功夫,人就被架到了火上,頓時一股灼人的熱浪從後背襲來,面板上立刻生出火辣辣的痛,感覺瞬間就要被烤焦。
唐塘悶哼一聲,左手突然被握緊,連忙睜開眼。
流雲從來都是殺伐果斷之人,何時嘗過這種滋味,一個決定要下得那麼艱難,現在唐塘都已經躺在了火上,他還是忍不住面露猶豫之色,捏著他的手一分一分收力,掙扎了好久才鬆開,揉了揉他的頭髮,低聲道:“很快就好。”
唐塘怔愣地看著他,輕輕應了一聲:“嗯。”
流雲抬起手道:“鵲山,針拿來。”
流雲調整了一番心情,給唐塘心口周圍幾道大穴位紮上銀針以護住心脈,接著又將浸過藥湯的針扎到身體各個部位的穴道上。
沒多久,唐塘全身上下再次高樓林立,連臉上都沒放過,看起來很是悽慘。他僵硬著一張慘不忍睹的臉,視線飄來飄去,總是控制不住要從師父專注的臉上一掃而過,掃過去了再掃回來,來來回回沒完沒了,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那麼貪婪,怎麼看都看不夠。因為幾個師兄的視線已經被師父的身體擋住,他看得更加肆無忌憚,甚至連火苗造成的灼痛感都減輕了不少。
這些針所泡的藥都是雲三配了特殊藥草又加了蛇血做藥引熬的,用來加速蠱卵孵化。雲三雖然練功比不過幾個師兄,但醫術上倒是極有天賦,總體來說與流雲相差尚遠,但曾經對苗蠱很感興趣,研究過一段時間,在這一方面的成就恐怕與流雲已經不相上下。也正因此,這次除蠱的重擔才會交到他的肩上。
扎針是個非常需要耐心的細緻活,每一根都不能落錯地方。流雲一直全神貫注,後心已經氤出了汗水,又被烈火烘烤著,全身上下絕對不比唐塘好受,額頭上早就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直到扎進最後一根針,長長舒出一口氣,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唐塘時不時掠過來的目光。
唐塘被他一對視,慌忙將視線調開,扎滿針的臉上僵硬得好像敷了厚厚一層海藻泥面膜,動彈不得,露個唇縫含含糊糊道:“師父,快擦擦汗吧。”
流雲看著他不說話,一直等到他將目光轉回來,四道視線交纏在一起,才緩緩開口:“無妨。”
唐塘臉上很燙,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