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大驚失色，一手偷偷摸到腰間的赤霄寶劍，口上仍不放棄勸說：“陰陽兩重天，生死兩茫茫，素素姑娘你千萬莫要一出手成千古恨啊！”
“我的恨天知地知你卻不知，我的情天曉地曉你卻不曉，這撓死人的孽緣怎不能斬了去！”
“慢！素素姑娘的心意唐某怎不知曉？若素素姑娘為難唐某離開便是，只是……”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對你的愛之深，恨之切！我那日去京城本是奉命殺你，卻不知如今的你竟變得風情萬種令我動心！這絕對是報應！先一個他，後一個你！為何你們兩個偏偏與我糾纏到一起！我只願今生能遇到一個愛我的男人，為何你們卻要將我的心扯成兩半！”
“我……我沒扯啊！”
“閉嘴！本姑娘胸膛裡就躺著一顆心，他拿一次你拿一次不就成兩半了！”
“興許他之前還了也難說……”
裴素聞言一吃痛，受傷念道：“是啊……還了……他根本就不稀罕我的心……”
“可是你！”裴素的臉忽然變得猙獰，好端端的一個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就這麼被毀了形象。
“可是你……可是我亦捨不得將你交出去任你被斬首、被腰斬、被凌遲、被車裂、被鞭屍……那簡直是太殘忍了……不如我一劍仁慈地結果了你！”
我的姑奶奶喂，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橫豎都是死哪論的著什麼仁慈不仁慈的啊……
“慢！若素素姑娘致意要取唐某的賤命唐某也認了，只是唐某臨死前還有一遺願請素素姑娘成全！”一世風流孤心漂泊數載，能死在痴情人劍下也算我今生的福分。只願來世上天能賜我一顆完整的心，省得本公子再到萬花叢中苦苦尋覓辣手摧花負盡人心。
“有人曾給唐某一幅畫。”我從袖中掏出卷軸，開啟一看，這才發現被水浸泡過的畫卷早已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裴素冷冷一哼，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那畫中應是三年前的我。”
我之前便有感慨，這美人出浴圖中水氣朦朧檀煙氤氳將畫中女子的冰膚玉肌遮掩得若隱若現耐人尋味撩人□，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女子有且僅有個背影，否則我又怎認不出畫中之人便是萍水相逢的素素姑娘？
三年，又一個三年！三年之前這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那麼素素姑娘能否將你手中的第三幅畫交予唐某？”
“那畫被我撕了！”她笑，如同一朵帶刺的茉莉在黑夜裡綻放。
我的心“咯噠！”一沉，只覺不是那畫被撕了，而是我即將被徐魔頭給撕了——找不到畫我又怎麼好讓邵按他們陪著徐魔頭去找唐莫？
裴素一個身輕如燕展翅騰飛揮劍襲來，驚恐之下我拔劍相迎雙手執劍擋下她一招。
不，確切地說是我前面的那個人替我擋下了她一招。
［素兒，你殺他做甚？］徐魔頭奪過裴素手中的利劍朝地上狠狠一甩。
“多謝教主的救命之恩！教主真是神勇！”我喘息的謝道，在鬼門關前面轉了一圈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你問我為何殺他？”裴素嗤笑著望著徐魔頭，彷彿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叫他教主？”裴素又衝著我奸笑，喇叭開花也不如她此刻的笑容燦爛多姿。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唐莫啊唐莫，你可真是狠心啊！你這般為他嘔心瀝血不惜出賣摯友那人卻偏偏不領情要將他們置於死地，怪不得這次逼得你狗急跳牆預成玉石俱焚！”裴素一個人在原地說著令人聽不懂的胡話，表情似哭似笑令人好生心酸。
［素兒，你冷靜點！］徐魔頭儼然受不了眼前痴狂的裴素，一劍筆向她的喉嚨。
［說，第三幅畫上畫的是什麼！］
“唐公子，方才你可有說過你能接受我的情義？”裴素此刻卻泰然地問道。
“當然能．．．．．．”徐魔頭聞言莫名地側過頭冷冷一橫，我嚥了咽涎水，扯出後半句：“．．．．．．吧！”
不知為何，徐魔頭頓時緊蹙眉頭，一手捂著胸口瞪著我，眼中的不安與迷茫揪得我心如車碾。
“哈哈，徐子卿，你也有今天！當年你害他心碎，今日他空心相對！報應！這就是報應啊！告訴你，徐子卿！那畫上畫的不是別人，正是你身後的這位舊情人炎月！”
炎月？！！！
我腳上似乎有千萬根細小木樁將我牢牢釘在地上不得動彈，一片烏雲襲來遮住明月，遠處幾聲烏鳴悠長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