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袖中的手握拳握得掌心生疼,然而方才自己卻半分痛覺也沒有。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目光便不受控制地定格在那個呆滯在原地的身影,那般孤獨,那般苦楚,看得自己心裡一陣揪疼。
方輕玉,對不起,我有我立誓要完成的事,我不能放下所有隨你走。你有你的路,將來會遇到更好的人,何必與我這麼一個不清不白的人糾纏不清。在這裡別過,於我們兩個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似乎察覺到了目光,方輕玉轉過身來。然而在上一刻,伊覓昀已然地收回目光,登上了鑾駕,留給心存希冀的方輕玉一個決絕的背影。
掀開華貴亮麗的金紗,迎來撲來一股清幽冷香,流瀉在地面的豔色衣襬第一時間勾住了伊覓昀的目光,然後循著望去,金紗輕披,紅衣狷狂妖媚,無故透出一股邪肆,男子側臥在金絲紅牡丹的軟榻上,腰肢若柳,嫵媚動人,卻從不讓人聯想到柔弱一詞。鳳眸瀲灩,流光溢彩,姿容妖嬈,媚而不嬌,偏偏生出一股君臨天下的霸氣,這便是一朝帝王。不得不說,他是一個任誰看了也會為之失神的人,他的美,不是能用言語能繪就。
“伊覓昀參見皇上。”伊覓昀見綺影示意他起身,便起來,神色複雜地望著這個難以揣測的男人不由得問:“不知皇上召見覓昀有何吩咐?請皇上明示。”
“伊覓昀,朕要你辦一件事。”嘴角勾起,綺影笑得詭秘邪魅,絳唇蠱惑人的心智:“一件,你辦不好便會丟命的事。而且,死的不只是你,還有方輕玉。”
伊覓昀頓時僵住,腦袋一片空白。
一行人到達明昭山已是晌午。明昭寺是一座古老恢弘的寺廟,明昭寺的主持年過花甲,是秋祭的的主持者。到了明天,他會將用以祭拜的七彩琉璃天曜寶冠交與皇帝,然後由皇帝登上千層階梯,將祭品放入祭臺,進行祈福。
此時,他正領明昭寺的和尚恭候聖駕。這時還有許多上山祈福的香客,知道今日皇室前來明昭寺都來圍觀一睹聖容,因為明天是不允許任何人上山的。侍人掀開金紗,綺影從裡面款款步出,瞬間引起了一陣抽氣聲。
一襲狷狂紅衣張揚無比,身披一件標誌皇室的金紗,隨意卻不失雍容,讓人不得不感嘆,這樣的人即使不穿龍袍,也是龍鳳之姿啊。清遠侯看向鑽在了美人堆中的方輕玉,不得不喟然長嘆:怎麼自家兒子左看右看也不像成才的?雲泥之別啊雲泥之別。
全程都在鑾駕之上的伊覓昀招來眾人各異的目光,伊覓昀不是少受過這樣的注視,只是皇帝的話讓他不由得頭腦發暈,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步回自己的行列。按道理,秋祭是皇室的事,而他和雲映容等只屬後宮,更未能替皇帝誕下一子半女,這次只是皇帝出行隨帶,並不能出席秋祭。秋祭在明日正式開始,於是他們便有了一日的空閒到明昭山山下的城鎮遊玩散心。
剛打算回到雲映容身邊時,伊覓昀卻意外地在雲映容身旁看見了方輕玉,不由得愣住。而方輕玉也似乎看到了他,揚起一抹極為明媚的笑容,大大咧咧地朝他招手。伊覓昀無言地走了過去。
今生難求
主持恭謹地將皇室眾人迎進了寺中,然後被一心鑽研佛學的太皇太后召了去交流交流。皇帝也一早不見了人影,於是皇室眾人終於可以好好歇一口氣,各做各的。午膳是齋菜,雲映容和伊覓昀自認是吃慣苦的人,沒有在意太多,然而隨旁的方輕玉卻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隻烤鴨,獻寶似地遞給伊覓昀:“覓昀覓昀,這是我剛派人在城裡買的烤鴨,你試試!”
伊覓昀無可奈何地瞪他一眼,毫不留情道:“這裡好歹是佛門清淨地,不沾葷腥。世子若是受不了一餐半餐素齋,當初就別來!”
方輕玉扁了扁嘴,死心不息,繼續表達自己的一片憐惜之情:“我沒有關係啦,我是怕你身子弱,早上車馬勞頓那麼累,不好好吃些東西補補怎麼行?”
伊覓昀頓時愣住,眼巴巴地看著他。半晌才掩嘴輕輕一咳,撇過頭不去看他,不過聲音已然柔和了幾分:“不用了,我身子還沒有這麼弱。你快些回去吧,莫讓清遠侯找你,我有些累了,想歇歇。”
方輕玉扁著嘴看了看手中的烤鴨,又看伊覓昀,小狗似的水汪汪眼神,乖順地點頭道:“那我拿回去給老爹吃。”話音剛落下,他飛快地朝伊覓昀的俏臉蛋兒親了一口,然後飛快地逃了,一邊跑一邊像偷腥成功的小貓似的回頭呵呵地笑道:“你累了便好好歇歇吧,我今夜再來看你!”
伊覓昀完全僵在原地,愣啊愣。半晌,他才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兩頰生暈,轉身卻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