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侑年紀尚小,仲則掌中至寶,如何遭此苦楚。”
鮮侑道:“如今已經回來,還能見到阿伯,已無怨尤。”
兩人相對悲感半晌,最後卻仍是切回正題,劉均坐回坐上,鮮侑也回了坐,劉均道:
“阿侑這趟是替劉子善來?”
鮮侑道:“正是為此。”
又道:“劉公欲平定北州,石皋作亂,羯胡掠我土地,殺我大慶百姓,聖上令劉公領兵北征,鮮侑不才,也願隨軍北上盡己綿薄之力,鮮侑此來,非敢自恃,只是阿伯忠義之士,想阿伯若能稍以己力,助劉公北征,天下百姓共念阿伯之盛德。”
劉均道:“天下百姓唸的不過是劉子善的盛德,於我何干,劉子善讓你來,即是存了這打算,念我與仲則生死至交,知道我必會答應,阿侑又何必與我說這些空話。”
鮮侑心下一酸,只聽孟琅道:“劉府君這話卻不對,北征之舉縱是劉公盛德,天下人又何嘗會忘了劉府君,再者劉公讓我兩人前來,只是知道劉府君乃仁德之士,必然願意相助,非幹其他,此等大事,豈是憑人情可了?劉公過謙。”
劉均冷笑道:“此子牙尖嘴利,可不見得是好事。”
孟琅頷首退道:“在下肺腑之言,倒叫劉府君見怪。”
鮮侑道:“侄兒慚愧。”
劉均道:“阿侑少年,正當作為,我卻是老了。”
他說著揮揮手,嘆氣道:“我累得很,就這樣吧。”
劉均身體不適,須臾言畢,命下人領孟琅鮮侑二人也去客舍歇息。
兩人在雲州呆到兩日,關於糧草押運等諸事談妥,便趕回連州,劉均身體不適,也不相留,只在鮮侑臨走時讓人傳話道:“我身體不適,阿侑若得空可來雲州。”
鮮侑回道:“此次因劉公所遣,他日必特來看望阿伯。”
到底有些悵然,孟琅勸慰道:“劉府君必定會身體康健,恕之不必心中難過,雲州咫尺,相見何日不可期,恕之且自勉。”
回連州後月餘,也無甚事,鮮侑每日隨藤公佐巡視新軍操演,不久雲州劉均派趙和運糧萬石到兗城郊外,劉子善忙派孟琅鮮侑帶五百軍士去清點數目,並歸倉安置。
鮮侑看孟琅在一邊來去打點,來來往往的運糧士兵推車在走動,頗覺無趣,他並不是孟琅勤勉,他搓了搓手,指著一運糧軍兵問雲州道:“你看那些個運糧計程車兵,他們都穿著單衣,還渾身流汗,我是不是也該去學他們,活動活動,利索利索?”
雲州身體已經恢復,隨在鮮侑身旁,他似乎長高了不少,比鮮侑初次所見的時候長高了不少,人也精神爽利起來,渾身一副挺拔俊爽氣,很好一副門面架子,雖沒什麼大用,倒叫鮮侑萬分喜歡,到哪都要帶著他同去,他執過鮮侑雙手握在手中搓了搓,認真問道:
“你很冷麼?我給你握握。”
鮮侑覺得他說話總有一股愣氣,鮮侑他認真的表情,不禁大笑,道:“就是冷的很。”
孟琅打點完畢,鮮侑正待要走,那個領兵的趙和追上來施禮,道:“見過鮮將軍。”
“將軍言重。”鮮侑回頭見是他,又道:“將軍回去請代我轉告劉府君,前日匆匆一別,阿侑轉日來雲州拜見阿伯,萬請阿伯保重身體,莫憂心勞力。”
趙和道:“劉府君命我留在兗城,聽候鮮將軍調遣。”
鮮侑聽他如此說,一愣,隨即嘆道:“阿伯待我甚厚,鮮侑無以為報,你去軍中報備吧。”
趙和領命去,鮮侑看他離去,對雲州道:“雲州,你要入軍,隨趙將軍去如何?”
雲州也隨他目光看趙和,想了想點頭道:“好。”
第 5 章
元祐四年春,連州牧劉子善引軍北征,鮮侑亦隨軍北,劉子善軍先到得瓊萊,圍邯城,瓊萊孫勝不戰降,鮮侑奉劉子善命進駐瓊萊。
鮮侑趙和領兩千兵進邯城,到了城西孫勝軍駐地,孫勝與辜子蘭已帶軍列於營外相候。
那辜子蘭與孫勝二人皆低頭拱手,鮮侑下得馬來,辜子蘭抬頭一看,面上稍稍一愣,一抹驚訝之色很快消失,隨即又微笑低頭道:“鮮將軍。”
鮮侑也回佯裝不知,微笑作答,又看旁邊立的那人,這人卻是生得好一副風流相貌,眼似點漆眉似墨畫,一張臉黑是黑白是白,卻又濃墨重彩絲毫不嫌寡淡,襯的一旁的辜子蘭愈顯形容猥瑣不堪,鮮侑來回看了幾眼,暗笑,問道:“這是孫勝將軍?”
孫勝不抬頭,回話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