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忽聽得門外貼身內侍回稟,蘭妃娘娘求見。
“蘭妃”?封昭竭力回想才記起,蘭妃就是那個溯溪國送給他的曾在殿上跳舞的白衣女子。不是封昭記性太差,而是他對一個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的女人實在沒有興趣,更別提再封了她為妃之後壓根沒有踏進她的寢宮一步了,現在能想起她是誰還要多虧了那天在殿上蘇全的出現。
封昭不知道那個蘭妃怎麼有膽子跑到自己的寢宮外面求見,不過他也沒打算見她,揮了揮手就想讓人吩咐她退下。可那內侍卻道,“陛下,蘭妃娘娘說她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來伺候皇上的。”
封昭眉頭皺起,早幾年母后就沒有了逼著他寵幸妃子的念頭,更何況是這個溯溪國送來的不明不白的女子,今日這是怎麼了?雖然依舊沒打算留蘭妃在這裡過夜,卻還是道,“讓她進來吧。”他倒是想看看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徵蘭靜靜地等在封昭的寢宮外,她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君王會不會見她,只能在掌心扣著一枚哨笛,若他不肯見,那也只有硬闖了。
就在她下定決心的時候,皇帝的貼身內侍出了來,臉上帶著笑眯眯的神情道,“蘭妃娘娘請進,陛下召見。”
徵蘭開口對內侍道謝,便舉步進了內殿。這位君王的寢殿有些冰冷,剛硬的線條訴說著他對待生活的不經心。
封昭揮了揮手,內侍退了出去,徵蘭還跪在地上,對方不開口,她也只好沉默。
過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封昭才開口道,“起來吧。”
徵蘭起了身,輕輕開口,“謝陛下。”
“你來究竟所為何事?總不會真是為了來伺候朕吧?”封昭的聲音冷冷的,除了對著那個人,他不需要展露太多的溫柔。
徵蘭這才道,“臣妾來,是想用一件機密換陛下一個承諾。”
封昭端起桌上的杯子冷笑道,“哦?跟朕講條件?朕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錢?有想要什麼承諾。”
徵蘭低著頭道,“臣妾想要的很簡單,就是請陛下給一個承諾,明日不論發生什麼事,請饒我弟弟徵青不死。”
封昭笑道,“怎麼?你終於肯向朕說說五音門的事情了麼?”
徵蘭渾身一顫,苦笑道,“陛下果然已經知道了。”
“你們五音門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弄鬼,會露出馬腳也不奇怪,而且你不知道麼?朕的右丞相,姓商。”封昭銳利的雙目緊緊攝著徵蘭,觀察著她的反應。
徵蘭有些失神,喃喃自語著,“姓商名夕字景紅,難道是……難怪了。”五音門以宮商角徵羽五姓為尊,而若能以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入名的,更是地位特殊,本以為離風國的右丞相姓商只是巧合,如今看來卻似乎並不是這麼簡單的。
“說吧,你們五音門藉著溯溪的名義混進宮來,究竟所圖為何?”封昭終於問到了正題上。
“陛下還沒有答應臣妾的條件。”徵蘭並沒有一下子全都說出來。
“朕不喜歡和人談條件,聰明的話你最好老老實實說出一切,如果你足夠坦白的話,我可以考慮你的請求。”封昭是一個帝王,自有帝王的氣勢,徵蘭只覺得無形中壓力驟升,甚至有點不敢喘氣的窒息感。
“臣妾,臣妾說……”徵蘭閉了閉眼睛,心中默唸,希望她沒有選錯了路。
太后的壽誕如期而至,封昭為表孝心特意辦了宮宴,但太后說了不必太過鋪張,因此並未過分奢華。朝中重臣還是請了來,後宮的妃子也一個個坐在了封昭王座之側。
姍姍來遲的君王卻似乎沒什麼精神,一邊胳膊半撐著龍椅斜斜靠坐,幾乎連話都很少說。晗王爺倒是沒來,不過滿朝文武都知道他受傷的事情,太后更是不可能跟一向疼愛的小兒子計較這點事情。
碧春班依著吩咐前來獻了歌舞,雖也是頂頂精彩的,卻讓人總覺不及前兩次令人盡興。歌舞畢,總管太監命碧春班班主前來領賞,樂琴出來領下了封賞。
彼時蘇全正被人看著,關在屋裡。他也不急,只看這窗外的月亮,一副閒來賞月的模樣。有人推門而入,蘇全也不回頭。
徵青冷冷一哼,不耐道,“蘇先生好心情,自來賞月?”
蘇全莫測高深地點頭,張口道,“月亮像張餅。”
徵青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氣鼓鼓地瞪著蘇全,他為何要敗在這種人手裡。
“想來蘇先生是餓了。”旁邊看守了蘇全幾日的小嘍囉會意,出去尋了點吃食擺在蘇全面前。
“有勞小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