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了,請陛下降罪。”
此時的蘇全與平日全然不同,既沒有那份懶散,也沒有讓人哭笑不得的幼稚,顧盼間風流瀟灑,舉止有理有度,看的人眼前一亮。景琉忍不住在心中一聲驚歎,好一個風流人物。
衛陽和商夕也吃了一驚,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蘇全?不是什麼人易容假扮混進宮來的吧?
封晗卻是眼皮直跳,心中忽的想起一個人來,忍不住瞪大了眼盯著蘇全仔細看,卻是越看越像,最後臉色都白了。
封昭哪裡捨得降罪於他,更何況他也明白溯溪國剛才所演的曲樂有些不妥,蘇全這麼做恐怕也是有他的用意的,當下道,“蘇……蘇先生先生快起身吧。醉心曲樂之人,自然聞佳音而惜雅意,剛才一番和奏,很是精彩,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蘇全起了身,抬眼看了景琉一眼,接著目光掃過殿上方才獻藝的那些少男少女,嘴角含著莫測高深的笑容,身上居然多了點凌厲之氣。
這時,方才那個唱歌的男孩子站了出來。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男孩子,長的很漂亮,眉眼間自有一股傲氣。他緊緊抿著唇角,先是上下打量了蘇全一番,然後沙啞著聲音道,“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樂器?”
蘇全將拳頭舉到他的面前,攤開掌心,一片柳葉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裡。
“隨手摘了一片柳葉,吹了幾個調調而已。”蘇全說的隨意,那男孩子的臉色卻又紅又白。憤憤地瞪著蘇全。
封晗差點掀翻了桌子,他已經能確定自己並沒有弄錯了,眼前的蘇全是那個人,他沒死?他回來了?封晗下意識地去看皇座上的封昭,等看清他眼中的寵溺與沉迷後,才恍然大悟,原來皇兄早就知道了……
景琉輕輕咳嗽了一聲,從自己的座位上走出來,對著封昭躬身一禮,開口道,“昭帝陛下,其實這次景琉奉我國沐帝陛下之命前來,也是為了向陛下獻上一份禮物。”伸手指了一下剛才跳舞的那名白衣少女,景琉接著道,“此女是我溯溪國精挑細選的美人兒,不僅容貌秀麗,舞技也出眾,相信陛下應該會喜歡。”言下之意,這個少女是溯溪國送給封昭的。
封昭下意識地轉眼去看蘇全的反應,卻見他低下了頭,並不看向自己,無從得知他的表情的封昭有些鬱悶,看也沒多看那白衣少女一眼,卻還是擺了擺手道,“如此,多謝貴國沐帝陛下的好意了。”
作為一國之君,就算他再如何不願意也不能拒絕這份禮物。上一次公主的婚事已經讓兩國關係緊張,如果這一回他再拒絕這件禮物,恐怕溯溪國就真的會多想很多了。反正只是一個禮物而已,就算他收著放在後宮,也完全可以選擇無視和忽略。反正就算他現在宮裡的三位嬪妃,他一年也見不到幾面。
蘇全仍舊低著頭,嘴角挑起一個弧度,笑容很真誠,但從封晗的方向看過去,怎麼都有幾分自嘲的味道。
此時,左丞相季承站了起來,“恭喜陛收得美人,為賀我離風溯溪兩國永遠交好,當以歌舞賀之。”
封昭點點頭,揮手道,“宣碧春班上殿表演吧。”
等碧春班的眾人上了殿,方才那名唱歌的男孩突然對封昭拜了一拜,開口道,“草民斗膽,請昭帝陛下允許我為碧春班伴奏。”
封昭一挑眉,看向蘇全,蘇全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於是封昭一揮手,準了。
徵青是五音門的少主,自從三歲起,他就被人稱為五音門最有天賦的奇才。學琴習歌十餘年,早已對自己的技藝很是自負。兩年來,除了門主羽音,還從未有人贏過他。
如今他隨著溯溪的使臣團來到離風,本以為一支迷魂曲足以完成任務,卻不曾想,不但半路被人破壞了,還差點傷了自己。而且他用的,居然只是一片柳葉!
一向自負的徵青自然忍受不了這種失敗,他甚至認為這是一種侮辱。剛才是他守那人攻,無妨,這一回攻守易位,他倒要看看鹿死誰手。
蘇全認出那是迷魂曲的時候心中便有了計較。不論這些人來此是為了什麼,總是對離風不懷好意。他雖已隱姓埋名多年,卻終究有舍不下的東西。明知出手可能帶來的後果,還是在看見封昭的神色越來越沉溺之後,吹響了柳葉。
他早已看出殿上那些少男少女是以兩人為陣眼,一個是那唱歌的少年,一個是那起舞的白衣女子,而且看起來,那少年的修為更精深一些。
用柳葉的柔潤之音破了他們的迷魂曲,蘇全抖擻了精神才站到了大殿之上,在群臣的目光下對著封昭拜倒。多少年了,再站在這裡,面對著帝王,他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