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誇張。
衛大將軍臉上一僵,隨即抱拳道,“是衛某人失禮了,不知是蘇班主。我此來並非是為了來見蘇班主,而是想見見貴班的那位琴師。”
“哪位琴師?我碧春班有十幾個琴師呢,將軍想見的是……”蘇全明知故問,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就是昨夜在殿上彈春風曲的那一位。”衛陽略微踟躕,還是說了出來。
“春風曲?那種小孩子彈的曲子我們怎麼會到大殿上去彈,將軍恐怕弄錯了。”蘇全打馬虎眼,一邊擺手,一邊做出你搞錯了的表情。
衛陽皺起眉頭看著蘇全,接著道,“那昨夜那位懷抱著鳳凰琴的琴師,蘇班主總該知道是哪位吧。”衛陽不明白蘇全為何要這般推脫,難道那個人這麼不想見自己?
蘇全見推脫不過,便接著笑道,“將軍說的是弦之啊?你找他做什麼?他的琴技並不算好,將軍要是想聽琴,我請別的琴師為將軍撫琴。”
蘇班主啊,您的掌琴琴技不好?睜著眼睛說瞎話,可是會遭報應的……
“原來他叫弦之……”衛陽喃喃,同時已經確定蘇全是在阻撓自己去見那人。他也不急,只是將身後揹著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開啟包裹的布巾,接著道,“我曾因緣際會得到此琴,據說是伯牙之物。當年鍾子期過身,伯牙悲而摔琴絕弦,此琴隕歿,卻有後人將其修補,補好後琴卻啞而不鳴。據說除非琴藝過人,否則此琴絕不再響。我昨夜聽那位先生琴技高超,故而想來試試,看他是否能令此琴重新獻音人世。”
“莫非此琴便是‘流水’?”蘇全聽了也是大吃一驚。若這位衛將軍所言不虛,那這隻琴可就是非同一般的寶物了,比之焦尾、綠渏,還要珍貴。與琴師而言,簡直就是無上至寶。即便是樂琴,只怕也不能不動心吧?
“衛將軍,能否讓蘇某試試這琴?”蘇全不敢輕信,而且自己也確實想試試這“流水琴”,故而有此一說。
“蘇班主也該知道,此琴寶貴非常,若非有緣人,請恕衛某小氣,若是那位弦之先生不肯前來,在下便帶著琴走了。”說完竟是要起身告辭。
“衛將軍稍等,我去去就來。”蘇全不敢將這件事自己瞞下來,往後面找樂琴去了。
不多時,樂琴果然跟著蘇全到了前廳,見了衛陽,臉上不自在地一僵,而後抱拳道,“衛將軍……”便不再多說,眼睛卻在流水琴上來回打轉,一副心癢難搔的樣子。
衛陽見果是昨夜操琴的那人,心中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只僵著一張臉道,“弦之……”
樂琴似乎被踩了尾巴的貓,當下驚的後退了一步道,“將軍,我們沒那麼熟,你叫我樂琴就好。”
“樂先生……”衛陽說的很不是味兒,卻還是道,“昨夜聞先生鼓琴,如聞仙樂,衛某不勝傾慕,故而攜此琴前來,請先生一試。”
樂琴早就想抱著那琴了,聽了衛陽這麼說,更加迫不及待地伸手摸了上去,嘴裡卻還是謙虛了兩句,“衛將軍太抬舉了,樂某人這些不過微末伎倆,琴藝廣博,誰敢說自己是琴仙再世。不過能觸古物,還是不勝欣喜的。”
話音落時,人已經坐在了案前,雙手輕輕撥弄,“流水”發出喑啞的調子,悶悶的不似其他琴具。
樂琴暗自點頭,果然是“流水”,尋常琴具若是做成這樣,只怕早就被匠人毀了,只有那為知音而被絕弦的流水才會含啞音仍被人當寶物一樣留存於世。只是這樣一具琴,他也沒有把握是否彈得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斂神凝息,現在心中默唸了三遍清心言,樂琴才在琴上彈撥起來。
琴音依舊啞的厲害,卻聽來並不令人難受,曲調流轉,竟因為低沉地音色而別有一番韻味。
蘇全在一旁一邊輕輕拍掌一邊點頭微笑,樂琴果然不愧為琴中第一人,這“流水”,天下間除了他怕是還真沒有第二個人彈得了。
衛陽在一旁也聽得如痴如醉。他是武將,音律他本不懂,多年前卻因為那一曲“流觴”而刻意去學了琴。這流水琴他不是沒有試過,卻每每彈起都是彷彿拉鋸一般的響動,偏偏這人卻能彈出這麼令人傾心的曲調來。
樂琴一曲貪玩,額上微微冒汗,神情卻很是興奮。手指扶著琴絃,愛不釋手。
衛陽在一旁看著,唇邊勾起一抹笑意來,開口道,“所謂寶劍贈英雄,名琴也該贈名師。樂先生,若您不棄,便請收下此琴吧。”他費心費力尋來此物,本就是為了送與此人,所以開口之後絲毫沒有猶豫心疼。
樂琴驚了一跳,“這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