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顯的恨意以及那種難以名狀的悲慼時,皇帝覺得跌入了谷底,連上爬的力氣都沒有了。
吳桑不帶刀,至少沒有恢復記憶前的他是從來不帶刀的。
那麼他現在為什麼會帶上刀,原因不言而喻。
皇帝一直都知道自己過去犯下的那些事對吳桑傷害極深,但是也一直都停留在意識裡。
當吳桑以如此深重的恨意,近乎崩潰的脆弱和恐懼出現時,皇帝才真正感受到。
原來吳桑恨他,同時也怕他。
“吳桑,我不靠近你,你先把刀放下。”
吳桑堅決搖頭,彷彿自己一放鬆,就成了被撕咬殆盡的獵物。
手中的刀子仍舊抵著心口的位置道:“你休想再靠近我!你休想把我鎖起來!你休想再控制我!”喃喃地重複著。
此刻的吳桑和那段時間被魘住的齊湉重疊,是同樣的惶恐無依,同樣的手足無措,卻偏生倔強。
皇帝強壓著胸口的恐懼和焦慮,不徐不疾地道:“我不會再把你關起來,也不會把你鎖起來,更不想再控制你。你把刀先放下,好不好?”
“不,你休想,你休想。”一直在唸叨的吳桑聲音一頓,喉嚨裡響了幾聲,淒厲地道:“凌載,你這個惡魔,你這個畜生!你害死了我娘,你害死了奉寧,而我還竟然……還竟然……我恨你!我恨你!”
吳桑情緒複雜得幾乎失控,濃重的自棄情緒更勝。
握著刀子的手在微微顫抖,顫抖得讓皇帝覺得那雪白的光芒就要沒入吳桑的胸膛。
晶瑩的液體從吳桑的臉龐滾過,一顆又一顆,如同帶著刺的滾球,從皇帝的心頭滾過,又來回碾壓。
皇帝已經無法去追究吳桑那自棄的情緒背後的緣由,那裡可能是自己獲取極致幸福的根源,卻也是吳桑神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