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還是他第一次正視。
陸逸雲轉過了身,眼裡盡是無奈之色,十八很少會看到陸逸雲如此頹然,他正要再發問,卻聽到對方用一種極為低沉的嗓音說道,“阿傻是我與越星河的兒子。”
紫淵蛇藤的毒終究不是北冥丹可以完全壓制住的,雖然狄蘭生也在長生堂絞盡腦汁地想要配製出解藥,可終究一籌莫展。
越星河覺得痛是從自己骨節裡傳來的,就如一柄長滿倒刺的利刃在自己的骨頭裡恣意地來回抽插,把自己的血肉也一併割裂。
那隻被陸逸雲挑出來的花貓此時正安靜地蹲在越星河的身邊,靜靜地守著對方,越星河已經痛得話都無法多說,可是即便他骨血裡驕傲的倔強也沒法抵抗這非人的折磨,他在陸逸雲的臥房裡已是痛叫了幾乎一天一夜。
而最讓越星河感到痛苦的是,他自己清楚地知道這種痛還會持續至少半個月,甚至更久。
守在外面的金龍衛聽了,只是面面相覷,卻不知道這大魔頭到底怎麼了,竟會變得如此脆弱?
因為當今天子霍朗還在風華谷中,陸逸雲不得不每日都去謁見對方。
“草民見過陛下。”陸逸雲步入萬壽宮之後便向坐在桌邊正用膳的霍朗深深作了一揖。
霍朗放下筷子,淡漠地瞥了眼這個有著風華絕代這般雅號之稱的男人,內心裡卻多是不屑。
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風華絕對,舉世無雙又如何?這天下,終歸只有皇帝才是真正的主宰,這幫附庸風雅,老成守舊的武林正道人士也不過是自己手下除開文臣武將外的另外一種道具罷了。
只不過霍朗心裡雖然這麼想,可他知道表面文章還是得做夠的。
他笑了笑,隨意說道,“陸谷主,請坐。”
陸逸雲心中正自焦慮著毒性開始發作的越星河,如今就算坐在貂皮所鋪就的椅子上也只是如坐針氈一般難受,只恨不得能立刻離開回到越星河的身邊去。
“陛下在風華谷可住得舒服?”陸逸雲勉強跟著笑了一下,客氣地問道。
霍朗左右張望了一下,身邊站著伺候的都是風華谷數一數二的美人,桌上擺的也是堪比宮中御膳的美食。
“不錯,不錯,和在宮裡幾乎無二。啊,對了,陸谷主既然過來小坐一會兒,那麼也別悶著。來啊,去把皇兄請出來,讓他為我們奏一曲助興。”霍朗斜睨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鐘阿奴一眼,想起了此時應該還在內室裡接受調教的霍青。
霍青這幾日又變得有些不太聽話,這讓霍朗很不高興,他一心把霍青當做一個罪無可赦之人對待,哪能容忍對方有半點反抗抑或是不敬之舉。
鍾阿奴心領神會,立即退入了萬壽宮的內殿。
陸逸雲絲毫沒半點要欣賞音律的心思,聽見霍青這麼說,已是忙不迭地擺手。
“陛下……我還有要事要辦,只恐無暇……”
這武林中人有個很大的缺點就是蹬鼻子上臉,自己略敬他幾分,他還真當自己是個貨色了?
霍朗看見陸逸雲膽敢直接拒絕自己的邀請,當即沉下了臉色,冷哼道,“陸谷主莫非真是不賞朕這點面子嗎?”
“草民不敢!望陛下息怒。”
陸逸雲看見霍朗面露陰鷙,這才驚覺自己方才情急之下的言行舉止在這皇帝面前有多麼不恰當。
他趕緊下座,向霍朗長揖謝罪。
“哈,瞧陸谷主說得,朕並無它意,只是真心想邀請陸谷主與我一起欣賞下淮南王的演奏罷了。陸谷主你也是風雅之人,想必對音律也頗有見解。淮南王昔日不僅善戰而且擅奏,今日能為谷主演奏一曲,若能留下一段伯牙子期的佳話亦是美事啊。哈哈哈……”
霍朗正說笑間,鍾阿奴已捧了一張古琴出來,他的身後乃是穿著一襲單薄白袍的霍青,對方被兩名侍衛緊緊地挽住了雙臂,步子走得異常艱難緩慢,整個人看上去更是憔悴不堪。
第 52 章
鍾阿奴親自擺放好了古琴,然後上前攙過霍青讓他坐了下來。
陸逸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只見霍青落座的一剎那面上隨即露出了一絲痛楚之色,但是這痛楚之色在他臉上卻是轉瞬即逝。
霍青輕輕地喘息了兩聲,轉頭看向了高坐在一旁的霍朗,他沒有說話,但是淡漠的眼神裡卻有著一抹不肯屈從的傲然。
霍朗微微一笑,旋即起身走到了霍青面前,他俯下身子,隨手撥弄了幾下琴絃,奏出一串凌亂的音符,這才對霍青吩咐道,“皇兄,你在風華谷寄住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