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裡鑿開的渠道流了出去,而泥漿之下一個平躺著的人形也漸漸顯露了出來。
雖然暗紫色的泥漿幾乎將木盆裡的人包了個遍,但是十八已從阿喜之前所說的“那個瘋子”四字中知曉了這個人會是誰。
陸逸雲被緊緊地鎖在了木盆的底部,雙手,腰腹,雙膝,雙腳,脖子乃至額頭都被皮帶捆了起來,讓他一點掙扎也做不到,而之前的緊密塞堵更是讓他連一絲呻吟也發不出。
若不是他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十八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具被泥漿殘忍悶死的屍體。
阿喜看到泥漿差不多都流出去之後,這才把木板重新合上。
“阿福你今天怎麼了?傻站著幹嘛,快來幫忙倒水啊!”
阿喜奇怪地看了眼阿福,衝他招了招手,然後將藥廬角落的一缸清水推了過來,十八壓抑著內心的悲傷與憤怒,這也上前幫阿喜扶住了水缸,兩人一起將一大缸水倒進了木盆裡。
一大缸清水一旦沖刷下來,陸逸雲身上的食腐漿頓時溶開了不少,這時阿喜遞了一把硬毛刷子給阿福,自己則蹲下來用手中那把狠狠地刷起來了陸逸雲的身體。
看著陸逸雲痛得只有手指能微微地動彈,十八簡直不敢相信對方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雖然他沒有觸碰到食腐漿,但是憑他多年對醫理的瞭解,也知曉了這種漿液必定是帶有極強的毒性的,而且也必定會給人帶來強烈的痛楚。要不然的話,阿喜也不必給他一副皮手套了。
“邪醫大人真是的,每天都要我們幫這傢伙清理,實在太麻煩了。”
阿喜皺了皺眉,似乎很是厭倦這份辛苦的活計,他用刷子狠狠地刷了刷陸逸雲的胸膛,帶著惡意地看到對方的陽物因為疼痛而腫起來之後,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看見渾身上下都有殘留泥漿的陸逸雲,十八的心中已是無由憤怒,可他也知曉現在不是最適合的救人時候,只好違心地也用堅硬的毛刷刷上了陸逸雲的身體。
雖然自己的動作已經儘可能的輕了,可十八還是看到了陸逸雲的腳趾伴隨著他們的每一次擦刷而難受地繃緊。
不希望阿喜再這麼粗暴地對待陸逸雲,十八想了想,忽然說道,“阿喜,你若覺得累就休息會兒吧,我來替他刷乾淨就行了。”
阿喜一聽十八竟傻乎乎地願意承擔下兩個人的活兒,自然大喜過望,他把刷子和手套一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哈哈笑道,“那好,我先回去休息下!一會兒就過來幫你!”
待騙走了阿喜,十八這也丟開了刷子,只用戴了手套的手輕輕地一點點搓下陸逸雲身上粘附的泥漿。
當他搓洗到了陸逸雲的大腿時,他這才發現陸逸雲的股間和陽物之中竟都被塞了東西。
一時間,巨大的屈辱與憤怒感充斥了十八的腦海,雖然並非他自己受辱,可是看到那個曾是如斯風華絕代的男人被辱弄到這般地步,他又如何能忍。
他現在真是恨極自己當初一時心軟沒能當機立斷地弄死越星河,要不然他家谷主又何必為了那個畜生落得身敗名裂,更甚至落到如今這個令人慘不忍睹的下場。
慢慢替陸逸雲將全身都擦洗乾淨之後,十八這才學著阿喜那般抽開了木板,放走了木盆中的所有水。
好在捆綁陸逸雲的帶子並沒有別的機關,十八輕而易舉地就解了下來,而當陸逸雲被擦洗乾淨之後,十八也看到了對方上身幾處大穴中的鐵錐,這些人為了防止陸逸雲逃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手足一得自由,陸逸雲便忍不住掙扎著想要拔去那根插在自己喉中一直折磨他的管子,可他的雙手仍被死鐐束縛著,此時已軟弱得無法抬起。
十八緊緊抱著陸逸雲,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谷主,你忍忍,我一定會救你的!”
可耳朵亦被堵上的陸逸雲卻是什麼都聽不到,他只是痛苦地搖了搖頭,口中發出了一陣極為低啞的嗚咽呻吟,虛弱的手幾次想抬起,卻最終落下。十八趕緊動手將陸逸雲身上那些令他痛苦的封堵物都慢慢取了下來,只是陸逸雲仰頭時露出的脖子上的一道深深傷痕卻是讓他震驚了。
越星河那個畜生居然這麼殘忍!竟將陸逸雲割喉禁聲!
阿喜算著十八應該把陸逸雲洗乾淨了,這才慢悠悠地過來。
他看見被十八擦洗得乾乾淨淨的陸逸雲,上前掐住對方的下巴打量了幾眼,說道,“還真看不出,這男人長得倒不錯。”
平日阿喜他們何曾會這麼精心地把陸逸雲乾淨,多半都是用毛刷子隨意刷洗幾下便將人又鎖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