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同樣纏裹著布條的腳腕和另一隻手腕。
狄蘭生替越星河把了把脈,轉頭問陸逸雲道,“谷主,這廝傷勢危重,三日內必死。不過,如今谷外要殺的聲音一年高過一年,待他死了,我們便可向外宣告這賊人已瘐斃地牢,豈不兩全其美?何必浪費珍貴藥材在這種人身上。”
陸逸雲知道狄蘭生向來憎惡越星河,可如今他實在也是找不出谷中還有誰能救越星河一命了。
雖然身為谷主,可他也不能單純以權逼人,當即只好說道,“此次是有看守有違規矩,將他故意傷成這般的,況且,狄堂主你也是身為醫者之人,醫者仁心,濟世救人,雖然越星河是我們風華谷的囚犯,你我又豈能任他受人凌虐至死?”
陸逸雲的話音一落,躺在床上的越星河卻徑自發出了一陣冷笑,他費力地張了張唇,低啞地說道,“陸逸雲……收起你的假仁假義!你關我十三年,不就是為了折磨我,逼我屈服嗎?!”
陸逸雲知曉越星河在氣頭上,必然會出言不遜,此時不是他們吵架的時候,所以他乾脆抬手點住了越星河的啞穴,又看向了面色冷漠的狄蘭生。
“狄堂主,請你放下成見,救他一命吧,算我陸逸雲求你了。”
“哼,谷主,這人真值得你百般維護嗎?我還是那句老話,此人賊心不死,如果你實在不想殺他,還是廢了對方的武功最為省事。雖然我心裡一萬個不想救他,可這若是谷主你的命令,我也只好遵命。”
狄蘭生鬆開了越星河的手,然後對身邊的兩名藥童吩咐道,“將這人的衣服先脫光了,讓我好好檢查檢查下他的傷勢。”
聽見狄蘭生肯出手救越星河之後,陸逸雲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只不過,他輕輕抬手擋住了兩名就要上前替越星河脫衣的藥童,有些羞澀地說道,“這事讓我來吧。他……他向來不喜歡被別人碰。”
“隨便谷主。”狄蘭生冷哼了一聲,乾脆起身站到了旁邊。
看見越星河的碧眼裡滿是隱忍的憤怒,陸逸雲只好一邊脫他的衣服,一邊溫言勸慰道,“你莫生氣,狄堂主也不過是為了幫你而已。”
越星河眨了眨眼,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麼被動無奈,只好憤然地閉上了雙眼。
單薄的衣衫之下,越星河赤裸而矯健的身體很快就被剝露了出來。
讓陸逸雲大感心痛的是,對方的前胸上有著幾塊淤紫的大片傷痕,而右腿大腿上竟是皮肉翻綻,在那片模糊的血肉之間,還隱藏著一個幾乎深可見骨已然開始化膿的坑狀傷口,至於對方的後背一片則是交錯著腫脹潰爛的鞭痕。
怪不得越星河會一反常態的表現得那麼痛苦那麼難受,其實自己早該知道像越星河這般驕傲倔強的人,若非受到了極致的折磨,他又怎能有絲毫的示弱。
若不是狄蘭生就在身邊,陸逸雲真想一下把越星河抱在懷中,好好向對方道聲抱歉。
身體被狄蘭生並不算溫柔地翻動著,越星河自然難受,他不時地皺緊眉,更隨著對方觸碰到自己的傷口而渾身顫抖。
突然,腿上那處剜肉後受到鞭打的傷口被狠狠戳弄,越星河頓時痛得渾身緊繃,被制止啞穴的嘴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額頭突然湧上的冷汗告知了陸逸雲他有多麼痛苦。
“狄堂主,你輕一些,他痛得厲害。”
陸逸雲坐在床邊輕輕抱住了越星河的上半身,這也是為了防止對方劇痛過甚而忍不住掙扎。
狄蘭生卻不理會,只是繼續用手指戳弄著越星河那處傷口,突然越星河渾身又是猛地一抽,緊繃的身體終於虛脫得癱了下來。
“把這個先弄出來就好多了。”狄蘭生的指尖拈著一小塊沾滿膿血的碎瓷,笑著對陸逸雲說道。
越星河無力地斜睨了這位回春聖手一眼,再次虛弱得垂下了眼簾。
“他的傷口處理得不好,好多地方都化膿潰爛了,得先把膿血腐肉都刮掉之後才能上藥。”
狄蘭生扔了瓷片,從藥箱裡拿出了一把銀色的小刀,陸逸雲看到那把小刀之後,自己的額上亦是起了一層冷汗。
“狄堂主,要不要先給他上一些麻藥?不然這麼痛,他怎麼受得住啊?”
“谷主,真不巧,長生堂的麻藥之前用完了還未煉製完畢。暫時沒有能給越教主用的。”狄蘭生挑了下眉,頗為無奈地答道。
陸逸雲看了眼懷裡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抽搐的越星河,只好點開了對方的啞穴。
“星河,此時沒有麻藥,可你的傷勢卻不能耽擱。我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