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灌了幾天的藥水和稀粥,甲監三的犯人已經變得更加虛弱。許十三也不想用灌的,可是對方就是不肯自己吃喝。
吳老每天都會進來察看一次,其餘時候他都把活兒交給了許十三去幹。
平時沒事的時候,許十三也不能出去,而吳老也總是閉目打坐,很少理會他,沒辦法,一個人實在太過無聊,他就自己找些事來做,例如向每日進來送吃的兄弟討塊伙房燒的木頭邊角料,用來雕個小牌子玩玩。
讓許十三覺得有些奇怪的是,甲監二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他探頭探腦的去偷看了好多次,後來才從吳老口中知曉原來裡面關著的犯人去年病死了,那之後就暫時沒再關人進去了。
也是,這下面的環境這麼惡劣,那些犯人整天被關在陰冷潮溼不透氣的石牢裡,不被悶死,也得病死。要是換了自己,肯定是寂寞死的。
至於神秘的甲監一,後來許十三才知曉原來在這六角形石窟中間兩面就是一道合攏的石門,通關特殊的機關讓石門開啟之後則是一扇和甲監三一樣的大鐵門,只不過鐵門的中間和下部還開了兩道小窗方便從外面觀看和傳遞東西。
每天吳老會送門洞送一次吃的,然後順便帶出幾張抄寫好的佛經。
許十三看過那些抄寫在白鹿紙上的佛經,字跡如游龍驚鴻,相當瀟灑,霸氣外露。
想必這就是甲監一犯人的手跡。
人都說可以從字跡上面看出一個人的性子,許十三懂的不多,可他也明白關在甲監一的人恐怕是絕不甘心被囚禁於此的。
又翻了一次計時用的沙漏,許十三估摸著外面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放下了手中用小刀雕刻的平安無事牌,起身去了偏門裡的小灶房,把給甲監三犯人準備的吃食放到小爐子上加熱。
吳老打坐完畢,這也下了床,他看了看外面,拿起一個小冊子查閱了一下黃曆,渾濁的老眼裡頓時謹慎了起來。
“十三,今天晚點給甲監三的犯人餵飯,等外面的人把那一位接走了再說。”
許十三正呼哧呼哧地給爐子催著火,想也不想地就問道,“哪一位啊?”
“敢情你小子還什麼都不知道。”吳老冷冷地哼了一聲,捻了捻頜下修長的鬍鬚。
許十三剛到這裡一個多月,雖然知曉了不少規矩,可也有不少東西尚未明白。
“甲監一的犯人每年都有幾日要被送到上面去,他被押出來的時候,周遭是不許有別的動靜的。也算你小子好運,能親眼看看那人是怎麼被押出去的,這種機會可相當難得。我估計,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提他了。”
吳老的話音剛落,外面的鐵柵門已經有了響動。
許十三雖然沒覺得看押送一個犯人有什麼大不了的,可出於好奇,他還是悄悄跟著竄了出去。
和最開始自己來到這裡面一樣,吳老親自去開了大門,然後四名金衣人魚貫而入。
許十三還記得他們,他們便是在大水門那處看守的金龍九衛之四,而這些金衣人的身份在風華谷據說乃是僅次於左護法餘九信的存在。
“吳老,辛苦您了。”
為首的金衣人對吳老抱拳一笑,隨即便轉入了正對著許十三所在的石室裡,沒一會兒,許十三就看到他們拿出一大串的鐐銬和別的一些他都說不出到底是啥的東西。
吳老看他們拿好了戒具,這就啟動機關開啟了厚重的石門。
許十三越看越好奇,忍不住也從屋子裡站了出來,而他的出現,讓那些金衣人頓生警惕。
“你是何人?”一名金衣人厲聲喝問道。
“我……我是……”
對方的話一出口,許十三便覺得自己胸口猛然一震,氣血頓時不濟。
吳老眯了眯眼,上前用手輕輕抵住了許十三的背,這才讓他稍微緩過一口氣來。
“老弟莫驚,這孩子是阿蒙選來給我幫手的,我老吳頭年紀一把,做些雜事也是覺得累了。”
“呵,原來如此,吳老您可真謙遜了。話不多說,上頭還等著我們覆命,這便做事了。”
金衣人點點頭,又看了眼畏畏縮縮站在一旁的許十三,笑道,“小兄弟,有些東西你看是看了,嘴可要閉好。”
許十三使勁地點起了頭,一滴冷汗也不自覺地從額上滲出。
那些金衣人隨後就邁入了還算寬敞的甬道之中,他們開啟了甲監一上下的小鐵窗,對著裡面喊道,“谷主有請,請出來吧。”
許十三趕緊湊了頭去看,他納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