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雲想不理他,皺眉道:“那女子我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不行,我得去看看!”
說著便要往裡走,謝允忙拉住他,哭笑不得道:“好好好,就算是你以前的哪位紅粉知己,可現在人家為了生計做些你情我願的事,你跑去攪合什麼?”
符雲想聽他說的有道理,就沒再固執,可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小巷子裡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他一愣,連忙跑了回去,謝允也緊跟而來。
他們在巷口站定,卻被眼前的狀況嚇了一跳,只見女子手執磚塊,滿臉鮮血,衣衫破碎的站在那裡,整個人還抖個不停,而大漢則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看樣子只怕是傷的不輕。
符雲想走過去,溫和道:“姑娘?”
那女子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一邊尖叫一邊揮舞著手上的磚塊朝符雲想砸來,符雲想身子一側便躲了過去,再單手奪過磚塊扔掉,大力鉗住女子的雙肩,沉聲道:“姑娘!”
那女子呆呆看著他半晌,才道:“符、符將軍?”
符雲想舀起袖口給她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待她露出真面目時,不由一驚,“玉嬌姑娘?你們不是都離開金陵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顯得困惑不解。原來當日容華下令關閉金陵的所有風月場所後,他曾來找過這些勾欄院的姑娘,畢竟相識一場,到頭來還受自己牽累失了安身之所,他本想著看看能不能接濟下她們,卻不想被人告知都已離開金陵了,所以此時他才如此驚訝。
玉嬌卻是不答,只撲進符雲想懷裡大哭不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停下來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大漢,抽噎著道:“那人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殺人了?符將軍,求你幫幫我,我不想坐牢!”
符雲想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沒事,有我呢!走吧,我送你回去!”然後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遮住那些裸露在外的肌膚,“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呢?”
玉嬌感激的看他一眼,嘆了口氣,才緩緩道來。
“自勾欄院關閉後,其他姐妹紛紛離開金陵另尋他出,但我和秋水、玉瑩三人自小在金陵長大,對這裡的感情非同尋常,不願離開。而且經過這麼些年,對那樣的生活也有些膩了,況且幾年下來我們的積蓄頗豐,便想著換個方式生活,只是……”說到這裡,她笑得極其苦澀,“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想要重新生活談何容易,遭人白眼受人排擠是家常便飯,就連做個小本生意也會遇到地痞無賴的調戲,時至今日,用於打點的銀兩不少,收效卻甚微,像你今日撞見的,這個月已是第二回了。照此下去,估計離我們重操舊業的日子也不遠了。”
符雲想聽得心酸,尤其這裡面還多少是因為自己的關係,當下便道:“若你們願意,就搬到將軍府來住吧,由我照顧你們。”
聞言,跟在後面的謝允首先抬頭震驚的看向他,卻只看到堅定不移的背影。
玉嬌停下腳步,道:“符將軍,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屋舍簡陋,就不留你們用茶了。”語畢,便盈盈下拜,然後轉身離去,對符雲想的提議隻字不提。
“玉嬌姑娘,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回去考慮一下,雲想改日再來拜訪!”符雲想在她身後誠懇道。
“雲想,你傷心便罷了,何必如此!”
謝允輕柔而充滿憐惜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讓符雲想身體一僵,隨即他淡淡嗤笑道:“我傷心?我有什麼好傷心的!謝允,你喝醉了吧!幫她們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將軍府那麼大,害怕容不下幾個女子嗎?再說,以後她們若有好的去處,我又不會攔著……”
蒼茫暮色下謝允的眸子清澈而專注,神情柔和而帶著淡淡的包容,不知怎的,符雲想只覺一股被人看穿後的惱意從心底陡然升起,想要發作,在那樣的目光下卻又發作不出來,只得憋在心裡,最後無力的嘆氣,“謝允,你真不適合做官,你這樣的人天生就該在江南煙雨中好好當你的謝七公子!”
謝允默然不語,只盯著他離去的背影佇立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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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丞相府。
裴少餘獨坐在書房中,手邊放著剛從蠟丸裡取出來的密信,顯得心事重重,照理說裴小小剛封了貴妃,自該滿臉喜色,但一想到與那人的協議,他就覺得頭疼。這些日子被陛下逼得亂了分寸,惱怒之下竟答應了那人的無理要求,本想著給陛下製造些麻煩好轉移他的注意力,卻不曾想那人狼子野心,妄圖吞了這大好河山,再怎樣這也是他的根呀,心裡那個悔呀!可如今自己有把柄被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