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的月光下,谷內景色更加幽美。
兩人都帶了幾分薄醉,彼此對看良久,然後相視而笑。
“雲想!”
“容華!”
同時喚著對方的名字,深情而綿長,彷彿經過了九曲迴廊千轉百回才從唇邊溢位,唇齒咀嚼間,別樣的纏綿悱惻。
回到屋內,熱水早已備好,符雲想徑自去沐浴,獨留容華一人在那皺眉煩惱。這幢屋子只有三間房,元寶一間,侍衛一間,剩下一間正屋,自然是雲想的。那自己睡哪,是和元寶擠一擠,還是和雲想同床共枕?一想到這個詞,他就忍不住面紅耳赤,距離上一次已經兩年多,記憶已經不是那麼清晰,唯一記得的是那種不斷沉溺不能自控的感覺。何況他是君王,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掌控一切,在這件事上對自己做下面的那一方總有些耿耿於懷。
符雲想披著薄衫出來時,便看到他這副煩心不已的模樣,上前湊到他的耳畔,輕聲問:“怎麼了,眉皺成這樣?”
容華一個激靈,頭迅速一偏,唇瓣擦過符雲想的側臉,鼻息間盡是沐浴後的獨特氣味,容華只覺身體一熱,連忙後退幾步,有些磕磕巴巴道:“沒……沒事,我先去……去洗漱了……”說完就不見了人影。
符雲想好笑地搖搖頭,他在想什麼真以為自己不知道嗎?不過之前還真沒那個想法。聽著細微的水聲,他不由眸色一暗。繼而揉揉額頭,暗笑自己定力越來越差了。
容華磨蹭了許久才從裡間出來,見符雲想正斜靠在床榻上看書。燈影搖曳下,他長髮如墨,直直地垂在床榻一側,臉上的輪廓彷彿被鍍上了一層光芒,明晰柔和,看得容華不禁呆在一旁,就連手上拿著的擦溼發的汗巾掉到地上也不知道。
聽到響聲,符雲想抬起頭,輕笑道:“傻站那幹嘛?過來!”
容華回過神,掩飾性的咳嗽一聲,暗罵這人長得實在太禍國殃民了點,撿起地上的汗巾慢慢走過去。
符雲想已放下書卷,調整好位置扯過容華坐下,雙手撩起他的溼發,細細擦拭起來,動作自然而熟練,彷彿曾做過千萬次一般。
容華舒服地眯起眼睛,周身被一股暖融融的熱氣包圍著,懶散而安心,腦袋愈發沉重,一時間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置身何處。迷糊間,向前靠去,迎接他的是一片溫潤。
符雲想低頭看了看抵在胸前的黑色頭顱,眉眼瞬間笑展開來,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
不知過了多久,髮絲已經變得順滑乾爽,符雲想扶著容華的頭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下床抱起他,放進床的裡側,再給他蓋好被衾,看著他熟睡的面容,心裡只覺安然滿足。轉身用鑷子夾了夾燈芯,把燭火調暗了些,這才重新躺下拿起之前的書卷繼續讀起來。
一室寧謐,滿心靜好,偶爾傳來書頁翻動的摩擦聲和燈油燃燒的“滋滋”聲,聽來別樣的歡喜。
昏暗中,容華睜開一雙璀璨明眸,一閃一閃的,異常勾人。其實在符雲想抱起他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只是由於心底緊張便一直裝睡著,後來見符雲想並未有其他動作,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微微失望著。但現在靜靜地躺在這裡,感受著身邊的人的一切,心裡竟滿足到了極點。他閉著眼翻了個身,一隻手搭上符雲想的腰,整張臉埋在符雲想的腰側蹭了蹭。
符雲想只當他是睡著後不經意地動作,並未在意,只替他捏了捏被角,便又把注意力投注到書頁上,因此沒有發現被衾下面的人其實已經醒了。
鼻間是熟悉的味道,臉側是真實的溫度,吊著的心在經過一天的如在夢裡後終於迴歸到原位。
此時此刻,容華只覺得自己心底滿是灼熱,彷彿有一團火在熊熊燒著,還不停地從裡面冒出許許多多的旖旎綺思,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抓住點什麼。
於是,心念一動,之前的那番忐忑與掙扎早被他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斜倚床頭的符雲想身姿有些懶散,一手執書,一手輕捻書頁,目光極為專注。
突然,他眉心一蹙,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怪異之極,眸色更是一片暗沉。深吸口氣,慢慢挪開被衾下容華鑽進他衣襟內的手,卻不料容華微一使力,掙脫了他的鉗制,不退反進,輕輕覆上他的胸口,不停地在那處摩挲慢捻。
這下,他終於反應過來,這人只怕是早就醒了。
漸漸地,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喉結上下滑動著,放下手中書卷,無奈地輕嘆:“容華,別鬧!你背上還有傷!”
容華睜開漂亮的雙眸,半仰起頭,無辜而水汽盡顯的望著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