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字。
見眼前的少年臉氣得通紅,卻礙於場合不好發作,他歉然笑道:“臣初來乍到還不懂王爺的規矩,若說錯了什麼還望王爺恕罪。”
和親王爺的臉仍是沈著,重重“哼”了一聲,黑著臉向前去了。
公輸月望著他的背影輕勾嘴角。
故朝唐榮?
彈指鬆開了開得正盛的牡丹,抬頭望向天邊的雲。
唐榮禍亂朝綱,使得大羨末帝殘害忠良,大肆刑殺。待到大宓開國君主破了京都,活捉他時,天下百姓無不高喊“血債血償”。而今,皇甫家欠他公輸的血債是不是也要血償?
不動聲色地斂了情緒中的異樣,收回飄到天際的眼光。公輸月轉步,亦跟著浩蕩的隊伍去了。
白花聖誕,宮裡也是盡心慶賀的。除了日間的遊園選妃,晚間還有招待重臣的盛宴。面對美景佳餚皇帝龍顏大悅,賞了蕭氏一枚吉祥錢,說是贈給未來妃子的。得了皇帝的授意,知道女兒必然會飛上枝頭,蕭丞相一反往常的沈默,與同僚們喝酒暢談,好不快活!
“皇兄?”
盛宴至半,皇帝藉口龍體不適離席。和親王爺因擔心而尾隨。
“皇兄怎麼在這?”本想問問皇帝哪裡不舒服,卻見他持著一罈子桂花陳釀,一個人在偏園裡喝悶酒。皇甫訾一陣心疼:“皇兄有什麼不痛快?臣弟願意分擔。”
年輕的皇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舉手仰頭灌下一口酒去:“你回去吧,朕離了席,你又不在,那個老家夥又要生疑了。”
“皇兄!”果然是為了蕭鴻章的事不悅。
“夠了,朕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回去。”皇帝說著又灌下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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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皇甫訾不忍心扔下皇帝一個人,柳眉一糾:“臣弟知道皇兄心裡委屈,可憂能傷身,還望皇兄保重龍體,為了那等佞臣糟蹋自己,不值得!”
皇帝的眉頭仍沒有舒展,卻低聲笑起來:“保重龍體?朕自會保重自己,不然如何等到蕭氏敗落的一天呢?只是朕貴為一國之君,立個妃子竟還要討好權臣,你說朕這個皇帝當得窩不窩囊?”
皇甫訾心中又是一疼:“皇兄。歷朝歷代,滿目皆是君主為拉攏權臣而行的聯姻。典帝貞妃,其父乃開國大將手握重兵;紹帝陳妃,其父乃天子太傅,人心所向,權傾朝野;盛帝麗妃,其祖父乃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力斷朝綱。皇兄一向勵精圖治、勤政愛民。自踐祚先平三王內亂,後定王曹叛盟,近來又安了邊疆,大敗北國。此次亦不過是效法上古眾帝,選妃治朝,哪來的窩囊?”
皇甫翰一愣,像是頓時清醒過來,又像是突然醉了:“先帝在時,封蕭鴻章為‘周國大臣’,自此蕭氏便隻手遮天,殘害忠良。如今朕即位,卻仍是治不了他。你說朕該怎麼辦?”
皇帝哪能問別人怎麼辦。
皇帝是天下之主,掌握著天下的命脈,皇帝都不知該怎麼辦的事情,平常人又怎會知道?
方才還妙語連珠的皇甫訾咬著唇,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皇甫翰舒了口氣,笑道:“罷了,罷了。就當朕沒提過,退下吧。你再不出現,朕又不知要花多大的功夫來平息蕭丞相的猜忌了。若真想幫朕省心,就立刻回去。”
皇甫訾亦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經兄長再三提醒,轉身便要回去。
走了幾步,終還是不放心,折過身去。卻沒再見到皇帝,只看到一隻空了的罈子。
一罈子的酒竟就這樣喝空了。
面對空空如也的棕色瓷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和親王爺,心也忽然空了。他又何嘗不明白皇兄的心情。可就這國家大事,生為親弟卻是連一句真正體貼的話也不能說的。
且不論蕭鴻章叛心未昭,就是昭然若揭了皇帝又能怎樣?
王曹叛變初平,丞相怎麼說也有護駕之功。當初皇甫憲欺君罔上,擅權亂政,一點不把年幼的皇帝放在眼裡。而洛戚又遠在千里,若不是有蕭氏庇護,皇帝怎麼可能暗中派人調正在北關戍守的洛戚回來?
和親王爺的神色一凜,轉念又輕鎖眉頭。
只是,先帝在位期間,蕭鴻章為了排除異己,不折手段,殘害忠良是鐵一般的事實。如今新帝踐祚,唯一能牽制蕭氏,名傳萬里的洛戚也殞身報國,正是皇甫家需要培養王黨的時候,若蕭氏故態重萌,必然不利於皇帝樹立威信。那些個百官,嘴上說得好聽,什麼“忠君報國、萬死不辭”。面對“周國大臣”鐵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