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頭靠在楚言的臂膀上,明知這樣會讓楚言覺得胳膊痠痛,他也不離開。
他拼命地讓自己靠著楚言近一點,再進一點。他要讓楚言知道,他們是一起的,他們不能分開。
他是個執著的小孩子,固執得發狂,偏執得發狂。
這世上,他也許只聽進去楚言的話。他不允許楚言拋棄他。
再一次拋棄他。
那一整天,便再無人進那間石屋之中來打擾。
莫子卿是緊緊抓著楚言的,一刻也不放鬆,直讓那手指都抓得青白,顫抖著也不肯鬆開。楚言最終無奈,只好輕輕將他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慢慢摩挲著那細瘦的手指,一一展開,緩緩地揉搓。
“楚言。”莫子卿身子軟軟,連聲音也軟軟的,輕細的,“楚言。”
楚言“嗯”了一聲,望著懷裡精緻的像是一隻娃娃一樣的小人兒。
莫子卿的臉色比方才更加蒼白了,嘴唇也呈青白的顏色,只怕那毒素已經深入體內,讓他痛苦難言。
“我就是想叫著你的名字。”莫子卿虛弱地笑笑,彎彎的眉眼和嘴角讓楚言看了心如刀割。“聽到你回答就很安心。”
那模樣,那份珍惜,分明是將這一天,當做末日來過的。
即便活著,倘若不在你身邊,又有什麼意義呢。
楚言如何不懂莫子卿。
他忽然想,不若就過完這五天,陪著卿兒,一起去了罷了。
如此自暴自棄的想法。
時間緩緩流逝,兩人相偎相依,卻靜謐地快要瘋狂。
都在掙扎,在抉擇,快瘋掉了。
夜裡,楚言是知道莫子卿沒睡的。那小人兒不停地在自己懷裡輕輕動著,不安地捉著楚言的胳膊,即便楚言一直是環抱著他的。他的小腦袋抵著楚言的胸口,聽著那安穩而有力的心跳。
不夠,這些遠遠不夠,不夠讓他知道,他的楚言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他不要離開。
他害怕日落的到來,所以只能清醒著,不讓自己睡過去。
聽著時光一分一秒的從身旁流逝。
他抓著楚言,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怕死,他只怕他活著,卻不能和楚言一起。
生不如死。
楚言懂麼?他懂麼?自己的心思。
莫子卿咬著唇,他聽到楚言的呼吸綿長,以為他睡了。不敢打擾他,卻忍不住哽咽著,眼淚簌簌落下,沾溼了楚言的衣襟。
楚言輕嘆了一聲。
莫子卿鑽進楚言懷裡,一聲不吭。
楚言也沒睡,這樣的夜晚,誰能睡得著呢。
“楚言……卿兒怕。”
莫子卿很少和楚言說他害怕。縱使這小傢伙通常是害怕的。他只是習慣依偎著楚言,依賴者楚言,似乎這樣就心安。
可是,如今即便在楚言的懷裡,他還是害怕了。
第二十二回
日落時分,還是來了。
時間匆匆流逝的似乎更快,並沒有因為莫子卿的恐懼而放慢下腳步來。
夜魄緩步步入房間,居高臨下地看著楚言和莫子卿。
僅僅一日未見,莫子卿情況又遭了不少。依然沒有了掙扎的氣力,面色虛脫得連話也無力大聲說,五指虛軟已經再抓不住楚言的衣襟,渾身癱軟在小榻上,氣息奄奄。
楚言就坐在他身邊,凝視著這個多災多難的孩子。
他痛恨自己的懦弱無能。
卻無力改變。
夜魄冷笑著看著楚言,悠然自得地開口道:“怎樣?”
莫子卿躺在榻上,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耳邊卻已傳來楚言的回答:“卿兒留在這裡。”
莫子卿輕輕嘆了口氣。輕的,連他自己彷彿都沒有聽見。
嘆出的彷彿是最後一絲力氣,就靜靜地躺在那裡,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
終於,還是那個結局。
想要苦笑,卻無力勾起嘴角。那力氣抽絲剝繭地脫離了身體,靈魂也是,隨著那句話,四下散去。
人能夠將軀體和意識分離麼?能否讓我緊隨著你,拋開這沉重的軀殼,隨著你,海角天涯?
你卻不允許。
莫子卿蒼白著臉,像是一個死人。
他是死了的,從那句話起,他就死了。
秦玉溪沒在,倘若她在,她也是會心痛的。
夜魄彷彿沒有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