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重寧遠是以左將軍之名出征,而非虞國三皇子的名義,所以在禮制上,並未給重寧遠和奉天的按皇家禮制準備行裝。不過奉天到不在意那些,只要別讓他出去騎馬就好,在馬上顛來顛去的太累了,要是讓他騎馬,他寧願讓皇上治他個抗旨不尊的罪名也要死賴在家裡。馬車並不是很大,但是奉天已經提前讓慧明好好佈置了一下里面,厚厚的織錦毯,軟榻雲被,看起來並不像是隨軍打仗,倒像是出遊。
重寧遠聽晉忠給自己報告之後,只是去看了一下那傳說中靜王妃的“軟駕”,又吩咐晉忠準備了幾件西域入冬時必備的保暖的輕裘。晉中有些微訝,但是看到自家主子輕蹙眉,卻嘴角淡笑的伸手數著馬車裡鋪的地毯數時,便沒多說什麼。
隨軍行進月餘便到了西北邊陲。
這一路上最清閒的怕就是我們新上任不久的靜王妃了,重寧遠因為軍務在身再加上為了立軍威,鼓舞士氣,所以一直是和主帥騎著馬走在大軍的前側,因此奉天那隨在大軍後方緩緩而行的馬車,更是沒有人管了。天天在馬車裡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有的時候到了行軍館,昏睡的奉天都是被重寧遠派在他身邊保護的晉忠背下去的。如果是在野外露宿那就更好了,還有各種野味兒吃,當然,晉忠這個時候就變成了一個好獵手。
聽到晉忠例行的報告,重寧遠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晉忠的肩膀,眼底卻閃過一絲笑意,他這個王妃倒是有趣的很呢。
終於到了邊陲的留侯鎮,大軍卻是駐紮在百里外的玉雁關。本來奉天是想留在鎮裡的,據說這裡的賣的一種燒刀子的酒,味道辛辣甘冽作以西北特有的野狍子,一口肉,一口酒,那滋味兒,豪爽中透漏出一股子的奔放。但是,可但是,傳說中的靜王爺,咱們靜王妃家的王爺卻是不允。奉天憤恨的看著進一個月沒看到的靜王爺。
“為什麼我不能留在鎮上?”奉天怒問。
重寧遠狹長的眸底含著絲絲笑意看著一旁跳腳的奉天,語氣卻淡然的回道:“為什麼你可以留在鎮上?”
奉天暴怒,有些口不擇言了:“我是靜王妃!”
重寧遠神情不動,眼底的笑意卻瞬間變冷:“很不巧,我是靜王爺,你得聽我的。”
奉天垮了肩:“我又不是娘兒們,還能被人劫財劫色,劫色又劫財怎麼的?”說完又像好兄弟似的上前攬著重寧遠的肩膀,兩個人本就差不多高,只是奉天總是站不直的樣子,這樣從後面看,兩個人卻是像是兄弟一樣。“遠遠吶,咱打個商量,我住鎮裡,讓木頭跟著,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奉天涎著笑臉邊說邊舉起三個手指頭放在額側做發誓狀。
“……咳。”本來重寧遠挑著眉輕抿著嘴側目看著奉天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是那句“遠遠吶”叫的重寧遠差點就左腳踩了右腳。輕咳了一下,硬壓下笑意:“你到底要留在鎮上幹什麼?”真難得,自家王妃這麼給面子求自己,連這麼親暱的詞兒都用上了。從未被人如此對待的重寧遠忽然覺得有趣的極了。
奉天忽然難得有些彆扭:“就是那個什麼……吧”奉天搔了搔輕挽起的頭髮,“反正不是啥大事兒,你就準了吧,要不然我去了軍營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還得顧著我是不是?”奉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過,這個時候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會給人家添麻煩了。
已然從晉忠,也就是奉天口中的木頭知曉奉天的小算盤了,自然,重寧遠無非是想聽奉天自己說,至於準不準嘛,重寧遠左手摩挲了一下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我自然能保護好你;天天……”最後那就天天拖長了尾音,叫的奉天抱著胳膊斜睨著重寧遠原地跳了半天。
重寧遠放聲朗笑,一把抓過奉天,小聲湊在奉天的耳邊:“你就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就安心的呆在我身邊兒吧。”要不然我少了不少樂趣呢。當然,最後一句重寧遠並沒有說出來。說完順便又咬了奉天的耳垂一下,不理會奉天捂著耳朵暴跳的樣子,對一旁晉忠示意看住奉天,就出了屋子。畢竟還得已大局為主,至於調劑嘛,重寧遠又想起那句“遠遠吶”竟是有些受用呢。
“主子……你這是要過冬麼?”看著各大食肆指揮晉忠當搬運工,並且揮金如土般的自家主子,慧明非常的不解。這是螞蟻搬家?還是老鼠過冬?
上午被重寧遠氣著的奉天頭也沒回的說道:“軍營裡沒有什麼吃的,咱們得多備點。誰知道那個狗……狗苟蠅營的王爺什麼時候能讓咱們再出來啊!”一句不雅的狗屁在晉忠的注視下換成了成語,但是晉忠覺得,其實還不如那狗屁好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