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雙眼眸如怨如訴,嵌在那張絕世的容顏上,令人無法抗拒。
花無崖囁嚅著說:“不是,是……是我父親得了重病,非常嚴重,師父讓我來鏡月宮找顧容先生,說普天之下,只有先生的九天回神丹才能醫治家父的病,所以……”
那人又是冷哼一聲,說:“御問天這老不死的,整日就惦記著九天回神丹。”
花無崖不禁狐疑,不由問:“請公子恕我冒昧,能否容我請教公子大名?”
“你猜。”
花無崖就鬱悶了,心想以他這等人物出現在這裡,莫非是顧容的兒子?
“我猜定然是先生的公子了。”
誰知那人發出一聲冷笑,搖頭。
不是啊,難道是,是……
好吧,花無崖承認時下許多士大夫家都養有孌童男寵什麼的,但像眼前這人這般風華絕世,翩翩氣度,居然也是男寵,這……實難讓人相信。
“在下愚昧,猜不到。”
那人卻說:“你不是猜不到,而是不願猜。”
沒有絲毫質疑的語氣。
花無崖被他一語中的,有點窘迫的笑。
“如果我說,沒有九天回神丹,你會怎樣?”那人又說。
“這個……”花無崖也沒想過,聽他說得肯定,似乎印證他與顧容關係密切,不由有點賭氣,說:“我還沒見到先生,如果先生親口說沒有,我才信。”
“我就是顧容。”
聲音不大,還酥酥入耳,對花無崖不啻是一記霹靂,不知是驚是喜。
“啊?”花無崖不禁驚撥出聲,說:“公子就是顧容……不像吧?”
他怎麼看最多也只有二十歲,可師父卻說,他和顧容是多年前就結交的摯友,畢生難忘。
他怎麼可能是顧容?除非師父在他還是小屁孩時就認識,並有先見之明的引為摯友。
斜睨他:“你還是不信我?”
花無崖忙說:“不是,不過,我真沒想到先……公子是如此年輕……我是說,師父怎麼在公子很年輕時就認識公子了。”
顧容展顏一笑,這淺淺一笑,彷彿春暖花開,冰河解凍,說:“小屁孩,你該叫我叔叔。”
“不可能。”花無崖異常堅定,說:“你怎麼看也不超過二十,我叫你哥哥還行。”
顧容不做理會,說:“如果不是御問天,你也找不到鏡月宮在這冷宮之中吧?”
什麼,這是冷宮?
他不說,花無崖還真沒看出來,雖然訝異於鏡月宮與皇宮離得如此近,但這裡面的擺設,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哪一件不是王孫貴胄趨之若鶩的?
花無崖又被驚到了。
花無崖回過神來以後,掏出那封揣兜裡的書信,雙手遞過顧容,說:“這是師父讓我交給你的書信,請……過目。”
顧容接了書信,匆匆看畢,便放置一邊。
顧容背轉過身,一身紅衣隱隱映出他直挺頎長的身形,花無崖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顧容徑自走到溫泉旁邊斜身坐下,撩去衣襬,脫了木屐,赤足沁入水中,雪白筆直的小腿,引得花無崖越發激盪難耐。
顧容將一頭溼漉漉的長髮從肩滑落,垂頭以手梳髮,手掌盛水,就這樣清洗起頭髮。
顧容的頭髮極黑,也極長,已漫過腰際,按說這樣的長髮髮質不會太好,其實不然,他的長髮柔順,透徹,像一匹上乘的緞子,只以手一梳,又直又順。
花無崖在一旁看著,已經呆了。
顧容睥睨他一眼,移開,忽又直直凝望過去,問:“你叫花無崖?你今年多大了?”
花無崖有一刻想撞牆,敢情和他說了這麼久,他還沒記住自己的名字?他有這麼容易被忽視?
“無崖今年十七了。”
“十七,十七?”顧容呢喃著,沉思起來:“難道是他?”
“什麼?”花無崖痴痴迷迷的,聽不真切他說什麼。
“沒什麼,你父親得了什麼病?御問天還好嗎?”
聽他的口氣,應該和師父和他爹感情都蠻好,只是為何這些年都沒聽過他們談起顧容這個人?若不是父親這病,只怕師父也不會和他提及吧。
說起父親,花無崖還是很難過的,黯然道:“父親都是為了我,才落下這一身的病痛……父親年輕時身體是很好的,只是這幾年,身體越發差了,尤其是最近,不但咳嗽不止,腿跛了也好不了,他雖然瞞著我,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