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了趙構。否則,他下一個目標必然是我,我再一死,整個朝廷,便是他囊中之物了!我決不能讓這一天發生,決不能。”
韓鐵凝不解道:“借金國之手?金國恐怕比趙構危險得多……”
定國侯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消失。“用得好,就為己用。用不好,就全盤皆輸。趙構不日便會下手,我已無路可退。只有放手一搏罷,聽天由命。”
韓鐵凝低下頭。無論如何他也不贊成定國侯的說法,但,也沒有反對的餘地。
23
我應該走。我應該走。
“砰”一聲響,一個酒杯已摔在地上。秦夕照有些茫然地伸手,把酒杯拾了起來。
我應該走。留在這裡,只是等死。
斟了一杯酒,卻沒喝,雙眼只是空空蕩蕩地注視著琥珀色的酒液。
我不能面對趙構的狂怒。如果他殺了我還是好的,但他不會輕易讓我死。
秦夕照手腕一翻,將酒杯遠遠地擲了出去。
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為名,為利,趙構沒有說錯,我已經得到了。可我為什麼不快樂?我曾經夢想的東西已經得到了,一呼百擁,封爵府第,可我為什麼毫無所覺?
秦夕照把頭埋在自己手臂裡。酒意已上湧,腦中昏昏沉沉的。
我應該走,走得遠遠的。走到趙構找不到的地方。畢竟,如果要報復他,我也已經做得夠了。我毀了他的皇帝夢。這對一個野心萬丈的人而言,便是最大的痛苦!我已經做夠了,我應該走。
可我應該走到哪裡去?我,已無路可走。陸商陽,即使可以原諒我做任何事,但,絕不會原諒我害死了雲煙霏。
“砰”地一聲,門被撞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趙構。
趙構並沒有像他想像那般憤怒得發狂。他的眼中是秦夕照從來沒見過的陰冷,他的臉色很蒼白,也是自己從未見過的蒼白。他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像一支在弦上的箭。也像一柄已出了鞘的劍。
“告訴我,為什麼。”趙構的聲音竟然還是鎮定如平日。
秦夕照淡淡地道:“一半,為了我不甘心,我想要權勢。我想要那種感覺。我從小被人瞧不見,我想向世人證明我的能力,不管用什麼方式,也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一半,則是為了你手中那管鳳血凝!”
趙構手中握著那管玉簫。他低頭看了看。
“母親有命,毀了那個擁有鳳血凝的人!用最殘忍的方法毀了他!趙構,你太強,我沒有辦法毀你,但我知道,最讓你痛苦的事不是死,而是阻止你做你一生中最想做的事!”
趙構逼近一步:“你母親究竟是誰?”
秦夕照臉色蒼白如紙:“我出生青樓,你說我母親是什麼人?從我記事那天起,我母親就一再跟我說,害她淪落至此的,便是擁有這管鳳血凝之人。拜你父親所賜,我五歲那年便被帶離她身邊,受那非人訓練。我再也無法知道她的訊息……直到十五歲我逃出之時,我才知道,在我被帶走當晚,她便自盡了……趙構,你叫我如何不恨?!”
趙構突然出手,把他的脖子往後扳。“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捏斷你的脖子?秦夕照,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就算是為了報復我,你也不能做出這等蠢事!”
“我只是壞了你的皇帝夢,如此而已。”
趙構笑了,又是那種可以讓人冷到心底的毫無笑意的意。他出指如風,指了秦夕照幾處大穴,道:“從今天起,你就不要離開我身邊。跟我走,我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
他伸手把秦夕照打橫抱了起來,秦夕照這一驚非同小可,叫道:“你想幹什麼?”
趙構冷笑一聲,道:“你放心,我發過的毒誓,決不違背。我只是要帶你走,這京城已留不得了。我讓你看看,整個大宋被金國所踐踏的樣子!你就為了恨我,可以做出這等事來?”
秦夕照驚道:“你說……你說……我……”
趙構狂笑道:“你把解藥給了定國侯,要求他送趙桓到金國為質,你卻不知道結果如何?不日間,這京城便不再是宋國的了!你是把我逼上了絕路,不過,我也讓你看看,我會用什麼辦法來解決危機!定國侯不惜借金人之手來消滅我,究竟是誰狼子野心?你莫忘了,我終究姓趙,我寧願自己不當皇帝,也不願我大宋江山落於異族之手!可笑啊,我大宋你爭我奪,爾虞我詐,自己削弱了國力,最後卻讓這金國大佔了便宜!”
秦夕照的眼睛瞪得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