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一輩子。
不要問我愛不愛,我不知道。也許,愛這種感情,我一生都感受不到。可是,我為什麼會憐惜你,為什麼不忍心再傷害你?這,也算愛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個月後。
趙構站在秦夕照身後,望著他痴痴凝望天邊浮雲。
其實,我應該不替你治療,就讓你一直迷迷糊糊下去。可是,我又想看你唇邊帶著個倨傲的微笑,彷彿天下盡在眼中的模樣。我喜歡看你跟我針鋒相對的模樣,也喜歡看你被我氣得半死的模樣。
原來,我想要的,怕仍然是你的心吧。
這次,明裡是你輸了,我用惜晴逼得你崩潰,我卻再次——我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心軟——還是想要回那個智計百出、狂傲倔強的你。我喜歡你,我沒有把你當男寵看,我是把你當一個平等的人看。
本來我們可以好好相處的,我並非一定要佔有你。畢竟情義二字只有一線之隔,男人與男人之間是會有友情的。
然而,我們都錯過了。被仇恨矇蔽了眼睛。
趙構微微嘆息,道:“你在看什麼?”
秦夕照雙手抱膝,眼望天空,道:“我想看煙花。”
趙構一怔,道:“現在是大白天。”
秦夕照冷笑一聲道:“你可以在白日強迫我跟你做那種事,難道白日裡就不可以放煙花?”
這句話說得極是刻薄,趙構沒料到他會直截了當挑明,愣了一愣。嘆了口氣,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任性?你要看,那便看罷。”
秦夕照淡淡一笑。“那好,一直放,放到我不想看的時候為止。”
白日煙花,那是怎樣的虛幻,怎樣的虛無縹渺。人的生命,也就像這樣,。若讓你選擇,你是願意選擇煙花那雖短暫卻燦爛輝煌的一瞬美麗,還是像蠟燭一樣,慢慢流淚,直至化盡了自己?
白晝已過,又是黑夜。
趙構站在他身後,看著他迷迷濛濛的眼睛。看他唇角淺淺淡淡的笑意。
長夜漫漫,亦有盡頭。東方已白,殘燈亦滅。
又是凌晨。
傾國之力,只為博你一笑。
可你,永不會對我真心而笑。你唇角依稀恍惚的笑意,是為她。你眼中流露的留戀,是為她。你渾身流漾的幸福感,是因她。你口中,低低呢喃的名字依然是“惜晴”。
你說要忘,你怎麼忘得掉。她就是那一閃而逝的煙花,她給了你一瞬的幸福,你雖不願被她一世牽絆,你卻註定要對她一世痴戀。
因為她已死去,試問世上,又有何人,能去跟一個已死的人爭鬥。
男人跟女人相愛,才是世間真正美麗的感情。我不該去妄想不能得到的東西。你很聰明,你知道什麼是絕望,不,是無望。你不想去嘗試絕望到無望的地步的痛楚滋味,所以,你要殺死陸商陽,斬斷這無望之戀。
可我卻偏想試一試。我不相信,這世上,會有我趙構得不到的東西。
絕不相信。
趙構回身向宮內走去,煙花還在空中綻放,留那一剎那絢爛在眼中。
然後,粉身碎骨。
我知道我會後悔的。我明知你留在我身邊不懷好意,我明知道,我卻不忍殺你。最後,我還是出手救了你。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卻沒想到,這個後悔,卻送掉的是我大宋江山。
人說為紅顏一笑,傾國亦無悔。我不信,無國無家,你怎麼能搏紅顏一笑?
你非池中之物,我若不比你更強,豈能讓你在我身邊,無力再飛?明知道拘你在身邊是在一點一滴殺死你,我仍然不肯放手。
我摘了空谷幽蘭,卻非連根移來。
它又怎麼能再活。
我該怎麼對你?我該對你如何是好?不敢再說我不愛你,但愛你多深,恨你亦多深。
你可以傷害一切,我都可以付諸一笑,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送了我萬里河山。不要跟我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可知道我的痛楚與絕望?
南宋小朝廷的荒淫奢侈,是我所願?!是你所願?!我後悔了,我寧願當時便殺了你,你的眼睛凝視我時,我就想起你的罪,我的罪。
我們一起做了錯事,你是無心,我是有意。
你要我死後如何去見我趙家列祖列宗?!
明知道你淡淡笑意和如霧眸子下隱藏的,不知是何等心思,我依然固執留你。
如果你是蝶,你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