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做什麼?”
“我……送東西……”盧君見說得艱難,其實他早已想到是二弟誘他來,未必是他爹真要他送什麼,那送不送東西都是個蹩腳的理由,他為什麼會來?他也有好奇,他想見一見小樓裡的人……是個怎樣的人……
現在他見到了,見到了人,見到了爹爹對他的在乎,見到了自己的不值一文……他的胸口悶悶地疼……
果然,他爹爹無情地道:“我什麼時候叫你送過東西來?”
呵……
滾字在盧弼時的喉嚨口被吞下,他示意自己的隨從:“出去!送大公子出去!成何體統?!”
眼睛紅紅,摔在地上的兒子……盧弼時覺得礙眼地很,抱起望月,他轉身往小樓走。身後,有人問,急促的聲音帶著絲強裝的冷靜:“爹爹,喜歡他?”
盧弼時彷彿被觸怒了,他近乎惡狠狠地轉頭斜了兒子一眼:“這些,不是你該管的!”
呵呵……
在盧弼時懷裡的望月一手捂著肚子,另一手卻像捂住嘴巴,因為唇邊有得意的笑,止也止不住。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呢……是不是,大公子?
爹爹怎麼會喜歡兒子呢?
老爺有月兒一個就夠了哦……
盧君見甩開來扶自己的人,把地上的金飾撿了起來,重新裝好盒子,把木盒交給待在一邊不知怎麼是好的侍女,他安靜的聲音說:“今天既是望月公子的生辰,這是送給他的賀禮,煩擾妹妹交給他。”
說完,甚至溫婉一笑,呆呆的侍女看著大公子邁著穩穩的步子,不快不慢地走出了院子,就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像老爺沒有責罵他,就像他頰邊的掌印不存在……
侍女紅了臉。好風度的大公子是英俊多金的大公子。
走出別院,有車相候,盧君見微微低頭,面上有揮不去的陰鬱。上了車,他疲倦地問:“三弟在哪裡?”
車廂外,與車伕一處坐著的是他的貼身小廝,剛才沒跟進園子裡去,見到自家公子黑著臉出來,心裡打著鼓不敢問呢,這時候公子問話,馬上討巧地飛快回答:“三公子的朋友貪酒,說要去酒樓住,估計三公子也在那邊。”
盧君見扶著額頭:“酒?呵,我們也去。”
“公子……不善酒……”
“我的事,用得著你說嗎?”
“小的錯了。”
噩夢。盧君見對自己冷笑。他沒有後悔去晴芳閣打擾“佳人”,即使沒有人誘引他去,不是今天,會是明天,他自己也忍不住……
心裡頭叫囂的妄念什麼的,還是早早打破好。
盧君見這麼想著,心思卻全在他爹一張板起來的俊臉上,真好看,可惜自己長得像娘不像爹,三弟是最像爹的,雖然年紀小,一張臉已經有稜有角有隱隱英氣了……倒是二弟,不像娘,不像爹,雖說長得不差,但是在兄妹幾個裡,反而特立獨行了,據說像爺爺,祠堂裡有掛著的畫像……
盧君見胡思亂想著。
馬車到了酒樓前,盧君見打發了人,自己一個人進去了。包廂裡一桌子菜,王旦手裡捉著酒壺,坐在窗欄上往下看,看見盧君見推門進來,吹了聲口哨。
盧君行臉蛋喝得紅通通,這時候在一邊平榻上斜躺著,拿了本書翻看,手邊放著的是清茶。看見盧君見,呆了一呆。
桌上的飯菜,沒怎麼動。
“大哥?”盧君行猶疑地眨眨眼。
盧君見笑。
王旦扔了一杯酒到盧君見面前,盧君見只練過幾個月的身手,險險接住了被子,裡面的酒已經濺了滿手。他徑自走過來,在桌邊坐下,說:“我餓了,想來你們喝酒,肯定有菜。”
“我叫人去熱一下。”盧君行跳了起來,“大哥想吃什麼?我叫他們去另煮。”
盧君見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白粥,鹹菜。”
盧君行笑了,說:“好!”扔了書,親自跑出去吩咐了。
王旦把腳從窗臺上放下來,不懷好意地盯著盧君見的臉:“哎呦,又被人摔耳光了?臉是同一邊,力道更大了,我說誰這麼大膽啊,打盧家的大公子?”
盧君見眸色深深,瞥了王旦一眼:“不關你的事。”
王旦跑過來,在他旁邊拉了張椅子坐下:“我說,我們是朋友,你忘了?”
“……你說是,我還沒答應。”盧君見捏緊手裡的被子往嘴裡倒酒,一下子嗆到了。
王旦笑得更開心了,手拍上盧君見的背,近乎哄的誇張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