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這樣嗎?他這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猜測,會是真的嗎?
可若紅衣和容寂真是同一個人,這麼久以來,他怎會沒有發現?
又想起當日在陳鎮,皇甫灝曾提醒他容寂認得六怪,要他小心,他當時還曾託大地說自己也認得六怪,應該無事。
可原來,並非容寂認得六怪,而是他本就是北三邪之一,而自己認得的那一位,竟就是容寂?
而若紅衣便是容寂,那一切便都說得通,為什麼容寂始終沒有殺他,為什麼容寂放過了身為他好友的皇甫灝,為什麼容寂會對沈謙下那樣的重手。
他是要為彩蝶報仇吧!
一時間,這些念頭在腦海中百轉千回,葉靜珽置於桌上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想來,他參朝三年,幾乎沒有和容寂說過一句話,沒有和容寂有過視線相交,早朝時容寂站在他前面,他也從未仔細觀察過他。
三年前洛河邊驚鴻一瞥,他就已將容寂定位在冷漠之人上,所以他從未將他和紅衣聯想起來。
而他與紅衣相見,俱是在夜晚,便是那一夜春宵,醒來時紅衣也已經不在身邊。
其實若當真仔細想想,他們的身形確實相似,打扮雖然截然不同,可容寂身上那股沈靜如水的氣質,確實和紅衣有時候流露出來的一模一樣。
而紅衣表字仲默,他在第一次聽到時便意識到,紅衣在家中排行老二。
這樣的事實,對葉靜珽來說實在太過刺激,他無法想象自己竟能遲鈍到這番地步上去。
可是,若容寂就是紅衣,他怎會害死彩蝶?玉錦山上,就算劉侍郎是容憐安排的棋子,那些從茅屋外漫天飛入的弩箭,卻是容寂的手下所射。
容寂終究是要殺他的,所以……他不可能是紅衣!
而且,紅衣怎會那般殘忍毒辣?不會的,紅衣不會作出那樣的事!
院子裡,葉靜珽痛苦得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兩種念頭在他腦海中交替閃過,不停地爭吵,辯論,誰也說服不了誰。
那番激烈的爭論吵得他頭痛欲裂,一時間,他只覺得腦子都要炸開了。
'古代宮廷、虐心'相思灰 52
容憐之事漸漸平息之後,洛州陷入了短暫的安寧。
皇子之間不敢再隨意出手,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安分守己,只在朝堂上各抒己見,顯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容寂依然不動聲色,看起來什麼意圖也無,只是在政見上,餘下的皇子實在是及不過他。
葉靜珽本來覺得三皇子在這方面和容寂旗鼓相當,可這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容賢處處退讓,竟是一副對朝政沒有興趣的樣子。
到了金秋,馮德告老還鄉,皇上欽點葉靜珽接任兵部尚書一職。
而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皇上的身體開始抱恙了。
起初只是小小的風寒,可後來竟遲遲不見痊癒,咳嗽氣喘得愈加厲害,不過兩個月,容勁風已經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了。
一時之間,立太子成了頭等要事,可容勁風那邊卻遲遲沒有下定論。
大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顯得有些焦躁不安,而民間盛傳最有可能得到皇位的二皇子、三皇子、八皇子卻淡定到讓人看不透他們的心思。
而這兩個月間,紅衣沒有再出現在葉靜珽的面前。
十一月底,容勁風在寢宮召見了包括宰相在內的幾位文武重臣,商議了足足兩個時辰,才讓他們離開。
這個訊息一從宮中傳出,民間頓時流言四起,大家紛紛猜測,皇上已經決定了太子人選,不日便要公佈了。
當晚,上官正行府中書房,坐著幾個人。
為首的自是容寂,他今夜穿著一身月白長衫,愈加顯出空谷幽蘭般的恬靜氣質,便見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桌邊,也不知在想什麼。
在他身邊,上官正行面上神色頗為嚴肅,他似是能體察容寂心情,所以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再過去,端坐著的是他下午剛返回到洛州的孫女上官柔,上官柔面上神色百無聊賴,抿著唇看著容寂。
上官柔邊上再看過去,還坐著個兩個人,一個正是那粗獷不知斯文為何物的狂刀東陵朔。
他自那日在洛州城外和紅衣大戰一場後便消失了大半年,直到昨日剛被人找了回來。
而另一個人,正是把狂刀找回來的人,那人容貌生得極美,面板很白,五官都生得很好看,一雙鳳目璀璨明亮,看起來溫文爾雅,如芝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