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風逸帶著雲汐在樹上飛馳,天賜則在樹下緊追不捨,看得風逸失笑:
“嘿,傻子……”
雲汐臉色一凜,不悅道:“你,目的何在?”
風逸笑著瞟了他一眼:“你猜……”
“……”見雲汐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風逸淡淡一笑,忽然停下了腳步,站在樹枝上俯視著氣喘如牛的天賜。
“喂,傻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天賜累的夠嗆,見風逸停下,自己也扶著樹喘個不停,根本沒力氣回話。不過,風逸也沒打算等他說話,笑道:
“這樣吧,瞧你挺忠心,一年內,你若取得合歡門的合歡琉璃盞,我就把你主子還給你,否則……”
風逸意尤未盡的頓了頓:“自己想去吧哈哈哈……”
他說罷,不等天賜回答,也沒給雲汐開口的機會,便騰身而去。
他不需要回答,因為天賜沒有選擇。
耳邊的風,凌冽似刃,刮臉生疼,雲汐被風逸攬著,動彈不得。刺骨寒風灌進被子裡,令他周身冰涼無比。而令他更覺寒冷的,卻是方才風逸說的話。
合歡琉璃盞……
天山最可怕的合歡門的鎮門之寶……
天賜此行,必然死路一條。
“無恥……”
雲汐難得有些惱火的低聲斥到,話剛出口,便被寒風吹散。風逸此番也懶得看他,只笑道:“哈哈,你說對了。”
說罷,攬著雲汐的手一鬆,失去支撐的雲汐心中一驚,整個人已經從半空中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柔軟的草地上。雖然距離不高,這一下摔的也不輕,雲汐頭暈眼花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及時伸出來阻止自己的頭撞到地上的手臂,也在地上蹭傷了,雪白的面板上,漸漸滲出了殷紅的血跡。
事實上他也不能動,因為棉被本來就不大,他如今全身未著寸縷,稍一動彈,難免暴露。況且被這麼不留情面的扔下來,露出來的膝蓋和手臂,都被蹭的破了皮,甚至滲了血。
“唔。。。。。。”趴在地上,雲汐不適的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暈暈的頭,心中的怒氣在直線累計。
而作為罪魁禍首,風逸卻毫不自知,仍是一臉的似笑非笑,來到雲汐身邊,蹲下身子,瞟了眼他受傷的手臂和膝蓋,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猛地往上抬,一副老鴇看貨色的下流表情:“嘖嘖,模樣倒不錯,可惜,這張嘴巴卻不討人喜歡啊。想來賣也賣不了個好價錢,你說是吧,雲大神醫?”
“……!”
對方冷不防喚出了自己的姓氏讓雲汐心頭一驚,知他是鬼醫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但知他真姓名的,除了天賜也實在沒有幾個人了,這個人,從何得知?況且雲汐生來性情沉靜,不善言辭,來往數人也皆是彬彬有禮,溫文而雅者。哪裡會被一個男人如此羞辱,一想到當下此生難遇那一絲不掛的窘狀,他當即紅了臉頰,惱火的咬緊下唇。
“無恥。。。。。。”
他那捉肘見襟的貶義詞彙讓風逸搖頭失笑,輕輕拍了拍雲汐的頭:“小鬼,你年紀不大,脾氣不小啊。”
又是小鬼。。。。。。
“雲某,已及弱冠之年。”雲汐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幾個字,他不喜他人提及他的殘疾,更厭惡他人小看他的年齡。他自己長什麼樣子自己自然不知,只是對自己年齡的大小卻有著近似偏執的固執。
“哈哈?是嗎?我以為你不過十五六歲呢?”風逸哈哈大笑,順便伸手輕輕拍了拍雲汐的後腦勺:“乖啦,逗你的,這般經不起玩笑。
風逸一邊搖頭苦笑,一邊伸手將雲汐連帶著被子打橫抱起來,忽略雲汐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徑直向前方的小山洞裡走去。
他以前來過這,還在這丟了一個包袱,裡面貌似還有一套他準備換洗的衣服。
狹小的山洞裡,燃燒的火堆旁,被棉被包裹的雲汐閉著眼睛,倚在山洞的牆壁上一動不動,火焰的熱度染上他蒼白的臉頰,留下一片淡淡的紅暈。閃爍的紅光下,他的臉色,陰冷無比。
“你是不是很奇怪,素昧平生,我為什麼這麼做?”風逸坐在另一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雲汐,語氣裡滿是玩味。
“……”雲汐一直在沉默,從來到這個山洞開始,他就一直在沉默。在自身完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他只能保持沉默。
“要不要猜一猜,猜對有好處。”風逸笑著說道。
“不猜。”雲汐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道。
“哦?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