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微微一笑,道:“這次,還是要多謝你了。不然,蘭陵的軍隊也來不及趕來了。”
夏優璇鬱結,道:“來了,怕也只是錦上添花,並非雪中送炭吧。”
榮瑾瑜無奈的笑了笑,道:“這份情意,我自是記著的。”他似突然想起般,問道:“對了,我聽蕭尹說,你們在回蘭陵的途中遇上了語凝的埋伏。算算這時日,也不夠去蘭陵搬救兵,你是如何做到的?”
當時那時間,明顯不夠用,也只夠趕到敦煌的,一來一去,怎麼蘭陵的救兵能趕得上呢?
夏優璇皺了皺眉,道:“那時遇了埋伏,脫身之後我便回了峨嵋,飛鴿傳書,才來的及通知吉爾發兵趕來長安。蘭陵發兵時,我也是隻身前往長安的。”
若不是直接回了峨嵋飛鴿傳書,兩邊同時出發,怎麼可能趕得上呢。
榮瑾瑜明瞭似的一笑,道:“原來如此。”
夏優璇望著他,問道:“瑾瑜是在介意,顧思敏的算計嗎?”
其實,她若不是因為愛你,又何故會如此大費周章的騙了你回長安呢。
顧思敏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確實是為了算計榮瑾瑜的。她若只是算計叛軍的話,大可以在他們會師時,一舉圍攻,肅清殘敵。就算不在他們會師時圍攻,也完全可以將他們分頭堵截,逐個擊破。可是她卻放了叛軍兵臨城下,那是因為她知道,只有自己出了事,這顧氏天下出了事,榮瑾瑜才會不顧一切的趕回長安。
榮瑾瑜一愣,輕笑道:“算不上是介意,她現在與我的算計,也不過是因為愛我罷了。這些,我都懂。”
她在算計這天下的時候,連我也一併算計了。顧思敏,你竟然拿明國做賭,拿性命相挾,你又生生的算計了我一次。
可榮瑾瑜明白,這是顧思敏表達愛意的方式,即便是算計,也是毫不保留的,要用行動來證明。
夏優璇又,問道:“那是為何?”
你當初都能為她來了京城,趟了這渾水,那現在又要退出,不會太晚嗎?
他那笑,有說不上來的灑脫。可夏優璇,還是看出了裡面含著的無奈和寂寞。
榮瑾瑜一臉的執著,道:“是我的私心。我要在江南等她,等她來找我。”
夏優璇咬了咬唇,疑問道:“榮瑾瑜,如若她舍不下這江山,不來呢?”
你言語中,盡是執著的不甘。你其實,還是在介意這江山在她心裡的位置吧?
榮瑾瑜眼波一轉,輕輕一笑,道:“哈,若是她不來,我便死了這心,孤獨終老。上次是賭命,這次我要賭上一輩子。”
這世間上,有誰能保證一覺醒來,就有人陪?我怕她離開我,所以我包容她所做的一切。可是現在,我不會再包容下去了。顧思敏,我要為了自己的幸福,算計一次。而這一輩子,我只算計你一次,而這一次,我賭上一輩子。我可以等你,等你處理完這江山的事情,等到你能脫身舍了這江山時。若那時你心裡還有我,就拋了江山來找我。若是不然,那我便徹底的死心,那這塵緣便當散盡。
夏優璇苦笑,道:“何必呢,現在大事已了,你又何苦用自己的幸福做賭?”
你這麼做,還不是與自己為難。若是顧思敏當真舍不了江山,那這後半輩子,你當真能守得一輩子,也不願再觸碰這愛情,給自己機會,給旁人機會了嗎?
榮瑾瑜氣悶,道:“在愛情裡,愛人總比被愛狼狽。這朝廷現下大事沒有,小事不斷。誰能保證日後又會如何?難道,顧氏江山真就沒有人了嗎?”
以前是與性命有關,可現在呢?若是這天下被她平定了,她還不放手的話,那便是貪戀權勢。
對於顧思敏之前的行為,榮瑾瑜可以理解,可是天下既定,沒有了禍事,顧思敏若是不放手,他定是不滿足的。這江山,終究還是橫在他們中間的障礙物。
他們又走了幾日,行至江城時,卻碰見了不該碰見的人。
那日,他們出了江城要再往南走,才能回杭州去。可出了江城南門數十里的地方,在路邊看見了打鬥痕跡。
榮瑾瑜皺眉輕笑,道:“oh,小尹子你放心的去看看吧,你是美麗兼智慧於一體的小尹,你是英雄與俠義的化身,體現你英勇忠誠的時刻到了。”
蕭尹滿頭黑線,騎馬去看。夏優璇無奈的笑了笑,跟著榮瑾瑜繼續策馬前行。
蕭尹騎馬前去檢視,卻碰到了奄奄一息的桃夭。桃夭無力的指了指右側哽咽,道:“蕭,蕭尹。快去,救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