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生生趕在那道殺氣接近季頊隱之前截了下來。一聲金鐵交戈之聲毫不意外的響起,做工精細的梅花鏢驀地被改變了行進方向,深深釘進雪白的牆壁。
一擊未成,那冰冷的殺意絲毫未減,濃烈得有如鋪天蓋地般席捲而來,看來,是不取目標性命誓不罷休了。季頊翼也不擔憂,一身輕鬆自在的與那隨即出現的白衣蒙面者纏鬥一處。宇央鬱觥早已護著身邊三位女子退出戰鬥圈,毫不擔心地注視著那幾乎是欺負性的打鬥。看蒙面人樣子,應該是個女子,功夫不錯,而且招招快準狠,典型的受過專業殺手訓練。不知究竟是為何,又是受何人指使,竟會刺殺季頊隱這富家大小姐。
見對方這絕美的白衣男子對於自己拼盡全力的攻擊竟一直不放在眼裡,冷然的眼神並未有絲毫波動,女子不由得眉頭緊皺。照此下去,是絕不可能有一絲的取勝機會,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那紫袍男子功夫亦是高絕,三女中也有兩女略懂武藝,要對聚在一起的他們三人下手,顯然是不可能了。只剩下……心中一狠,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傷了他,好讓對手的動作露出破綻,這樣,雖然沒有完成任務,但是,最起碼,趁他分神時離開應該問題不大。
心中這般想著,女子眸色一沉,身體便已經付諸了實踐,虛晃一招,竟是直直朝著角落中那冷眼旁觀的尚鳴鳳而去。
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竟有此一招,尚鳴鳳臉上微微一凝,卻並未有絲毫擔憂恐懼,最起碼,從露出來的右臉,和那閃動著寒光的眸子中沒有看出來緊張與不安,靜靜地等著攻擊臨身,沒有躲。再說了,不會武功的他也躲不過那蓄力一搏。兩人心中有著類似的打算,同樣也在賭,他們賭的都是那翩飛冷厲的男子會不會顧及角落中自己的性命,若對方贏了,便可趁隙離去,若自己贏了,自不必說……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果然,冷冷的,卻已是有了點點慌亂的殺氣迎面而來。緩緩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一直注視著的白衣人那一抹終於出現的緊張與怒氣深深印刻在了深邃的眸中。臉上一陣異樣的冰涼,一聲清脆裂響,久違的微涼的空氣緩緩覆蓋在臉上。烈風劈開了左頰那張精緻的銀色面具,霎時裂作兩半,掉在了腳畔。
“呀……”一陣驚呼毫無懸念的響起,連同殺手在內,在場幾人都是不約而同後退一步。除了他。
看見了自己面具下的真容,相信沒有人會平靜得下來,自己有這個自信。尚鳴鳳眼眸微眯,遮蓋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嘴角不由溢位一聲淡淡冷冷的笑,是在笑世人痴,笑世人輕浮,只在意這幅皮囊,亦或是,在自嘲,誰也說不清,或許,兩者都有吧。
“鳴鳳……”季頊翼同樣震驚,然而,卻是在一驚之後,不但沒有後退,更是飛身上前。本來平靜的眸子洶湧著瘋狂的殺意,竟如嗜血狂魔一般,隱隱泛著猩紅的光。就如同最高貴的食肉野獸,月光下的萬獸之王,正殘忍的看著自己的獵物。那涼薄的唇,勾畫著淺淡,但卻殘忍的微笑。眾人即便看不清,卻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意。那蒙面人靜立的身子竟因為這透骨寒意而微微顫抖,心中明白,自己,賭輸了。
“找死。”聲音並不大,而且異樣的清朗悅耳。但是,卻是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低沉,殘忍。女子只覺後心一涼,幾乎能聽見自己後背裂開,鮮血飛濺的聲音,然而,身上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痛苦。
“李銀川,你不該找上他,若是其他人,或許,你還有機會。”低沉磁性的嗓音彷彿來自地獄的呼喚,然而,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漸漸渙散的瞳孔中掛著驚恐的顏色,含糊沙啞的聲音讓眾人一陣脊背發涼,“你,你竟然,一直,都,知道……”
沒有理會那具跪跌在房中的軀體,季頊翼猛地上前一步,將那被殺氣所襲,此刻終於搖搖欲墜的白衣人摟在懷中,眼中的擔憂是那樣真切。
尚鳴鳳卻是終於放鬆了心,眸中含著真心的笑,長長一聲嘆息,盡是滿足,“我,贏了……”
“鳴鳳……”輕柔的呼喊,彷彿知道他只是太累,睡著了而已。
緩緩睜開眼睛,已是半日之後,映入眼簾的,毫不意外,正是季頊翼那張絕美的臉。眼中沒有擔憂,沒有焦慮,有的只是信任,等待。很高興醒來的第一瞬會看見這樣的他,尚鳴鳳淡淡的笑著,玩笑般道:“那女人真狠吶,虧我還照顧了她這麼幾天,竟然會找我下手。哼哼……”可語氣卻是局外人一般輕鬆至極。“就是你一時興起殺了她,那她背後的故事不就也一起被掩埋了麼?”
“誰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