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旅模樣的人抬著兩具屍體,正向士兵哭訴著什麼。
“我們這些做小買賣的跑一次貨不容易,那夥強盜殺了我們的同伴,搶了我們的貨物,求各位軍爺為我們作主啊……”
正好之前的年青將領請了孫適來拜見他,見此情景也不由無奈。
“那是關外的一支小部落,人雖不多卻悍勇兇殘,經常搶劫到關外行商的商旅。我們曾派兵圍剿,但他們熟悉環境行動迅捷,幾次都被他們逃脫。”孫適說著嘆氣,他的軍隊在戰場上英勇善戰,但對付小股的流寇,卻總有發不上力的感覺。只要他一發兵,這些強盜就會藏匿不見,而當他收兵回營時,那夥人就如憑空冒出來一般,繼續為非作歹。
鄭翼沒有說什麼,卻在第二日不告而別,以一名保鏢的身份,混入了一支即將出關的商隊。
因為昨日剛有商隊被搶,這些人心存僥倖,也許強盜不敢連續兩日作案。加之行商在外,誰不盼著早點把運來的絲綢布匹等物換回皮革駿馬,早日返回中原與家人團聚。所以他們雖然害怕,卻仍是整齊了貨物,按時出關。
“喂,大個子,你叫什麼名字?”
走了半天一直平安無事,商隊中的人漸漸輕鬆。中午休息時,有幾人看鄭翼一直不發一言,便上前與他攀談起來。
“你的功夫怎麼樣?看你帶著長槍,不如耍幾下給我們看看。”
鄭翼卻不願說話,就著清水默默吃完乾糧,捧了水喂他的馬喝。
“喂!怎麼不說話?我們是看你個子大才僱了你,可別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旁邊一個老頭咳著笑了幾聲,“看他那把鐵槍,少說也有七八十斤,怎會是個繡花枕頭?你們別招惹他,小心惹急了他拿槍捅你們一下。”
那幾人看了看烏黑的鐵槍,想伸手去摸,但看到鄭翼冷峻的神色,又嚇得縮回了手。算了,管他愛不愛講話,只要武功好就成。
那老頭整了整馱在馬背上的口袋,鼓囊囊不知裝了什麼東西。他拉著馬溜到鄭翼身邊,看著鐵槍嘖嘖了舌。
“這傢伙是用玄鐵打的吧?那可是值錢東西。”
但看鄭翼也不理他,他倒不在意,笑了笑隨著商隊再次啟程。
第一天平安無事,日落後商隊圍成一個圈,將貨物放在中間,騾馬栓在外,一隊人很快睡了過去。
鄭翼看著滿天星光卻無法入睡,這個商隊再走一日就可到達目的地,也許那夥強盜並不會再出現。可笑自己一心尋死,竟然找不到合適的途徑。
他心事沉重,只是小睡了片刻就突然被異動驚醒。此時星光未散,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四周只有風響蟲鳴之聲。表面上似是一切正常,但他卻知有異趴在地上細聽了一會,果然雖微不可聞,但可判定有幾十騎快馬正向這邊趕來。
“老人家,快起來。”之前的老頭就睡在他身邊,他隨手將人拍醒,又去喚醒其他人。
“有一夥人正向我們這邊過來,恐怕就是那些強盜。”
“什麼?”商人們立刻驚慌起來,但遠方黑壓壓的什麼也看不到。“真的是他們?你不要嚇唬我們!”
“不用驚慌,他們從東方而來,還在二十里以外。我在這裡擋住他們,你們快些收拾了貨物,往西方避去便可無事。”
商人們看他神色威嚴哪敢不信,慌忙整理好貨物,片刻間便逃了個乾淨。
鄭翼跨上戰馬,橫槍立於茫茫原野,靜靜等候著他人生最後一場戰鬥。
與劃破黑夜的曙光一起出現的,還有三十多騎彪悍的騎士。看到盯上的肥羊竟然不翼而飛,這些人目露兇光,揮舞著兵器張牙舞爪,呼嘯著將那一人一騎圍在了當中。
為首之人操著生硬的漢語,大聲喝問那隊商人逃往哪個方向。鄭翼卻未說話,挺起長槍向他衝去。
那強盜頭目仗著自己臂力不凡,一柄大刀被他舞的生風,迎著鐵槍重重劈落。卻不想根本擋不住來勢兇猛的一槍,大刀磕飛脫手,槍尖直貫胸口。
看到他一槍將頭目挑落馬下,其他賊人反而被激起了兇性,不知避退全都衝上來與他拼命。
但又怎是這無敵將軍的對手。
血肉翻飛,哀號連聲。鄭翼殺的眼紅,槍尖掃過,如入無人之境。多日鬱結的心情似要靠此才能發洩,他大吼一聲,又斬一人,卻發現竟只餘五人,且都眼露俱意不敢再上。
罷了……只剩了五個人,想來他們也不敢再去追趕那隊旅人。
“爾等作惡多端,今日便是你們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