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自然就是鄭翼。鄭翼以無數的戰功與他所表現出的忠心,深得易臻的信任。在他成為一品大將軍的三年之後,易臻見無官可封,乾脆封他為安得海內武振八方的安武侯,統管全國的兵馬大權,比當年齊振海的聲名還要顯赫。
只是易臻卻怎麼也想不到,鄭翼一切的忠心與成就,竟都是為了那個連他自己都快遺忘的兒子。
易成英看著窗外的雲朵發呆,現在的他在宮中游刃有餘,宮裡的各色人等都能應付得當,所有人都被他的表象給騙了,這個懦弱無用的大皇子早使劉後沒有了防備之心,所有人都對他不加重視。但這幾年鄭翼進宮偷偷看望他的次數更少,去年鄭翼到北方和突厥人打仗,更是近一年沒有回來。
他暗自嘆氣,鄭翼身先士卒常年待在軍中,是為了得到軍中將士的信任與愛戴,將來若真有發兵起事的一天,才能得到眾人的支援。他已經很辛苦了,我不能總想依靠他,造成他額外的負擔。
何況他有妻兒家室,不管我怎麼想他,也只是單相思而已。
壓下心中的思念,易成英推開房門向外望去,遠處隱隱傳來絲竹器樂的聲音。今天是太子易子都十六歲生辰,宮中為了這一天忙了好些日子,連文華殿的課程也停了下來,以至於他這幾天一直閒的無聊。只是所有人都忙著為太子慶祝,卻沒人想得起來,兩月前大皇子也同樣過了十六歲的生辰。
按慣例十六歲的皇子就可封王出宮,過了兩個月都沒訊息,想來是父皇又把自己給忘了。還是要想辦法去見父皇一面才行,看能不能出宮到個偏遠的地方,就算不封王,也可以皇嗣的身份籠絡人材,收買人心。不過易子都肯定馬上就要搬出宮了,聽說他的太子府早已建好。他也果然如自己所期望一般,在溺愛下成長為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與他爭皇位,定然比同精明能幹之人要容易。
想到那個越來越令人厭惡的易子都終於要走了,不會總在自己眼前晃盪,易成英不由一陣輕鬆。要在易子都面前裝出一副敬畏害怕的樣子,這些年真是裝夠了。
天色已黑,宮中的慶典卻似沒有停止的跡象。易成英站在院門處幾番張望,都不見送飯的太監,想來是今天忙碌,那些人又顧不上自己。
唉,好在中午還剩了一些,還有院中種的土豆,煮一煮就能湊合一頓。
他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做這些事自然駕輕就熟。只是飯熟後他剛吃了幾口,就有人砰砰的大聲拍打屋門。聽聲音不該是來送飯的太監,不知是誰在此時找自己,要知這裡可是出名的鬼屋。
“是誰?”他剛拉開門栓,就有一個滿身酒氣之人撲進門內,踉蹌了兩步扶著桌子才能站穩。
他忙後退躲開,低下頭一副害怕的模樣。“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易成英心中疑惑,他不該在為他慶生的宴席上嗎?怎會孤身跑到自己這裡。而且他一向害怕這鬼屋,除了五年前自己受傷那次,他在天黑後從來沒有進過這個院子。
易子都喘了口氣,先嘿嘿笑了幾聲,又撇起嘴顯得很生氣的模樣,伸手向易成英指點。
“所有人都在為我慶祝,你!只有你沒去!”
“不是我不想去,沒有人通知我可以去,而且我更害怕皇后娘娘看到我會生氣。”易成英說的可憐兮兮,微皺著眉頭顯得又可憐又委屈。
“你就不怕我生氣!”易子都大吼著向前走了幾步,易成英膽怯的後退,易子都見此神色更加不悅,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害怕我?你為什麼怕我!我也是你弟弟!”
易成英一副惶恐的表情,嘴唇抖了抖,似是有話想說也不敢說。心中卻暗恨,我的弟弟只有景侯一人,如果不是你母后逼人太甚,我又怎捨得將他送給別人撫養。
易子都卻緊緊地盯著他看,果然容顏如玉貌美無瑕。他嘿嘿一笑,突然捏住易成英的下巴拉近兩人的距離,一張嘴撲鼻的酒氣噴了他滿臉。
“大哥……大哥長的真好看,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的兒子,我的那些侍妾宮女,沒有一個比的上你。”
易子都突然間輕挑的言行令他有些心慌,易成英低頭避過他的視線,拉開他的手又後退了兩步。
“太子,您醉了。”
“我沒醉,我比什麼時候都清醒……”易子都又笑了幾聲,湊上去一把摟住他的腰。“大哥的腰真細,來讓我好好摸摸。”
“放手!”易成英難得提高了聲音,易子都的雙手在他後背腰臀亂摸,令他憤怒中不顧得再掩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