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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沉秋心字成灰 作者:閻王

“蘇公公,你們全都回去,”林層秋望向逾山,清風陣陣,他衣袍飄揚間有些太液池千頃碧葉連波而動的清致,而他迎風而立,身形挺拔,又隱隱有淵停嶽峙的氣勢:“安王爺是長者,縱使陛下親臨,也當停輦步行,何況是我。”說罷,越過眾人拾階而上,那侍衛緊步跟上。

蘇福心裡雖擔憂,但也不敢不遵從林層秋的話,只得隨著轎子回了皇宮。

林層秋走了數十階,額上已微微見汗,心裡卻充實歡喜,就是一向素白的面頰上也顯出淡淡紅暈來,惹得那年輕侍衛不住偷偷拿眼去覷。有些條石坑窪不平或青苔滑腳,那侍衛扶著林層秋繞過去,林層秋身上清涼透衣而來,他不由想:從前只知道林相輔佐帝王,才華絕代,卻從來不知道還生得這樣好看,難怪帝王放著天下美人不要,獨獨鍾情於他。

林層秋緩步而上,道:“小兄弟,昨夜宮裡送過來的膳食,安王用得可好?”

那侍衛搖頭:“不太好,王爺只吃了一點就撤了。”

林層秋心上更添了幾分把握,放開心懷,再不縈於國事,信步所至觸目皆是麗景天成,對身旁青年道:“逾山景緻已是如此,那些天下名山真不知何等模樣了。”

那侍衛無甚機心,笑道:“林相若有興致,冬日雪後再來,那時滿山冰枝掛雪,才是最美呢!”

林層秋一時默然,復笑言道:“凡事太過足意反是不美,興之所至,興盡而歸,一切隨緣便好。”

那侍衛聽不明白,卻也不敢再問再說。林層秋神色雖然寧靜,那眼神望出去卻深邃難解,叫人覺得,他雖在身旁,卻離了很遠很遠,彷佛這山上的雲霧,觸手可及卻什麼也抓不到。

第九章

林層秋體力終究不支;半山之後便不得不由那侍衛扶著緩步而行。如此走了大半時辰;眼前豁然開朗。

但見那開闊之處;青青翠竹掩著小屋一棟;一人身形修長;迎著山路來處負手而立;雖粗袍布服;卻也掩不去那人一身的清華高貴。

他朝林層秋望來;眼神明銳如劍。

林層秋脫開侍衛的扶持;跨前一步;也不言語;只折腰深深一揖。

那侍衛也恭身行禮:〃安王殿下。〃

炎綏面沉如水;道:〃小王恭候林相多時了。〃說罷自顧拂袖進屋。

那侍衛奉命守護逾山也有年餘;炎綏待他們甚是親厚;這還是頭一遭見識到炎綏的脾性;才知關於安王狂妄自負的傳言果然不假。不由有些擔憂;覷眼望了過去。

林層秋似有所覺;對他微微一笑:〃小兄弟;一路辛苦你了。我與王爺有事要談;你先下山去罷。〃

目送那侍衛離開,林層秋整了整衣袍,從容步進屋內,目不斜視,走到炎綏身前三步:“微臣冒昧拜訪,特向安王殿下領罪。”說罷跪地下拜。

炎綏安坐不動:“陛下遇刺,政局動盪,一切仰仗林相斡旋,林相何罪之有?”

“身為臣下,失於職責,未能化災禍於未萌,令君主陷於險地,臣萬死難辭其咎。”

炎綏面上掠過一絲殘厲:“一早就趕來請罪,果然不負你林相之名!”冷冷盯住地上的人:“你與陛下之間的事,我早有耳聞。為君之人,政事私情糾纏不分,必招奇禍。”

林層秋垂首默然,緩緩道:“王爺教訓得是,微臣領受。”他聲清如水,語氣至誠。

見他態度如此謙恭,炎綏縱然怒火滔天,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冷聲道:“起來罷,你身上還有陛下的骨肉,有什麼閃失,我可擔待不起。”眼瞅著林層秋緩緩站起,冷嗤一聲:“才華,容貌,性情,你林相一樣不缺,迷倒陛下不說,連大燁皇朝將來也要交到你肚裡孩子的手上,想來真令我感到悲哀。”

林層秋身形站定,抬起頭來,回望炎綏:“王爺寬心,若此子不肖,即使陛下袒護,微臣也決不縱容。”他眼神清明,並不為炎綏之前的言語而羞慚:“微臣才鄙德薄,但從未失信於人。”

炎綏尖銳的目光直直望進林層秋的眼裡去。他性情剛烈不諳收斂之道,才會被削權軟禁。這些年來,獨居逾山,反思當初作為,只覺得年少輕狂,也不能全怪在兄長頭上,隨著先帝去世,怨恨之心消泯,兄弟之情再生。炎靖下旨撤去圈禁,心裡對這個子侄大有好感,本待竭盡所能好好輔佐於他,不負這血脈親情。那時,聽說了林層秋的事,心中憂慮,連夜遞了奏摺,殷殷勸誡炎靖國事私情切要分清,萬不可為一佞臣荒廢天下。結果,炎靖遣了個公公過來,遞還奏摺,開啟一看,硃砂大字龍飛鳳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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