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口水滴到我頭上就成。”衙役苦笑一聲。
“既然這樣,上回賭牌九的錢還我。”三兒威脅地拋下一句後,目不轉睛地望著靜王遠去的背影,神情一片嚮往,“靜王殿下好威風哦……天水全城的人都出來迎接他……”
“不是吧……這天水城中,還有人根本就不知道靜王來了呢。”看三兒這副花痴模樣,某衙役多少有些吃味,小聲嘀咕,“至少馬先生一家,就被瞞得死死的……”
不過,衙役這小小的不滿嘀咕,淹沒在喧囂一片、群情激昂的人群中,誰也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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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那程知府破天荒的沒有上門,倒也算是落得清淨。不過,奇怪的是自早晨起床,就沒聽見街坊四鄰的動靜。
馮衍真坐在青磚小院的門廊下,此時槐花已凋,抬頭只見一片綠多黃少的繁葉。他只覺得內心隱隱泛上絲不安,但那種不安究竟是從何而來,卻無法確定。
歸晴蹲在馮衍真面前,將他修長勻稱、卻沒有絲毫力度感的小腿抱在自己的膝上,一寸寸輕輕揉捏。當初在譙城的那個名醫說過,馮衍真的雙腿註定是不能再行走了。而且,如果日後不注意活氣舒血,小腿的筋脈血管很容易壞死萎縮,不如截去小腿來得乾脆。
當時馮衍真自己都認了,歸晴卻死活不依。他語氣堅決地告訴那名醫,他一定會照顧好馮衍真的雙腿。
歸晴也真是這麼做的。半年的時間裡,他日日替馮衍真揉腿熱敷,保持血氣暢通,從未間斷。
“先生,此處可還會疼痛?”歸晴的手指拂過那深深凹陷的雙膝處,心中一陣顫抖——
還記得那時,馮衍真曾疼得整夜整夜睡不著,連床單都被抓扯破了好幾條。
“不疼了。”馮衍真輕輕一笑,“歸晴,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當著別人面叫我大哥,私下稱我拂靄就好。先生這一稱呼,不必再提。”
“拂、拂靄……”歸晴抬起頭,終於怯生生地輕喚,美目中一片柔情盪漾。
半月前,他與馮衍真已經初試雲雨。人都說無論男女,第一次皆是疼痛難當,此言果然不虛。
但由於馮衍真的溫存體貼,他第一次相與,竟未曾落紅,次日就可如常行走。而且,多試幾次後,越發體會得其中好處。
馮衍真被他目中柔情所惑,自忖四下無人,輕輕扳起他優美下頷,吮上那鮮紅溼潤唇瓣,與他唇齒交纏。
一陣夏末涼風吹過,滿院槐葉如雨墜落。
馬蹄聲聲邁入庭院,卻未曾驚了兩人春夢。白色駿馬上,白衣銀甲的英挺男子正目光如電,將這番旖旎景象盡收眼底。
為了收服那清高怪癖的隱士,拒絕天水知府陪同,未帶任何侍從部下孤身相訪……如今看來,竟是對的。
靜王不自覺地將手撫上胸口,他從未試過,心臟跳動得如此猛烈——不是夢吧……拂靄,求求你,不要是夢……
那清俊面容上的道道縱橫交錯,是利刃留下的傷痕……拂靄的樣子,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但是,仍然一眼就能認出是他。
來不及探究他為何仍然活著,但看到他與那美貌少年吻得情深纏綿,想到自己相思刻骨,心痛他容貌盡毀、形容消瘦之餘,不由得無明火起。
靜王縱馬上前,彎下腰去,伸手一把揪住歸晴的後領,將他硬生生從地面上提起。
馮衍真感到歸晴唇瓣驟然離開,不由得訝異睜眼。
靜王一手拽著馬韁,一手將歸晴懸空提著,直直望向馮衍真,目光說不出是悲是喜是愛憐,唇邊泛起個冷笑:“拂靄,你瞞得我好!”
馮衍真看到靜王驟然出現,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但片刻間,他便恢復從容冷靜:“在下馬行,表字之世,閣下認錯人了。那是舍弟馬青,請放下他,有話慢講。”
聽到熟悉的清朗聲音,靜王微微眯起了深黑的眸子,卻依言放下了手中歸晴。
拂靄,你是在打定主意不認我麼?我倒要看看,你要玩什麼花樣……只要你願意,我就一直陪你玩下去。
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將你保護得很好……
馮衍真望著靜王忽而帶上戲謔的眸子,神情沉靜如深淵。
無論如何……我再不能回頭。此番,就算保不住自己,也要護得歸晴機心周全。
歸晴望著這互相對峙、皆散發出強烈氣勢的兩人,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馬先生是麼?”靜王忽然勾起唇角一笑,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