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國大事,則中書出令,門下封駁,尚書受而行之。皇帝只有同意權,卻沒有參加決策的權利,使皇權受到極大的掣肘。
濬衍其實早已意識到皇權與相權之間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只是因為對方是陸家,是庭年,所以才遲遲不願著手改革。
陸相官居中書令,負責決策,此番主動要求削弱相權,對濬衍來說,不僅能牽制謙王的勢力,更是對日後整改吏治的一大助力。
可是,若不是有陸家從旁協助匡扶,又哪裡會有他高坐廟堂,看天下海清河晏的悠哉日子?
左右為難!
“楊德忠,擺駕齊鸞殿!”
在戶部衙門辦公的一班大臣看到皇帝突然親臨,紛紛手忙腳亂地請安,十幾個人跪了一屋子,有的還沒來得及穿朝靴戴官帽。濬衍將人都打發出去,只留了庭年一個。
待楊德忠關好門,濬衍便撲進庭年懷裡,委委屈屈地叫“哥哥”。
“這是怎麼了?”庭年吃了一驚,趕忙把孩子抱了個滿懷,溫暖厚實的手掌貼在他後心輕輕地安撫。
濬衍紅著眼睛,道:“我又要做對不起哥哥的事了。”
接著,把丞相剛才與他說的話跟庭年學了一遍。
“我還道是何事。”庭年失笑,又道:“此事我與父親已經商議許久了,我也同意父親的想法。雖然設立三省六部已經從一定程度上分散了相權,但從國家政務、官吏擢拔,甚至到軍對調動,哪一個是丞相無權過問的?如此龐大的職權,任何有作為的君主都不能無視它的存在。父親並不是為了對付謙王在犧牲自己,他只是做了他認為應該做的事。”
“可是……”
庭年笑著揉揉濬衍的腦袋,道:“父親是要你削相權,又不是要你治他的罪,況且此事還要緩緩圖之,你何至於就急成這樣了?”
“伯伯與哥哥對我好,我身為皇帝,卻護不得你們周全,為了自保,還要犧牲你們……”
“傻孩子,國家、權柄,這些本來就都是你的,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