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同樣的痛。雙手揪上韶冬的領口,往下扯了又扯,含著怒氣眼對眼,一字一句,“我心裡明白了,我們回去!不然我再也不會等你,你死都與我無關,然後告訴家裡的小子們,他們只有一個爹,母妃病逝了。”
韶冬對著祝痕笑了又笑,又彎腰啄了口,沒親到,悶笑出聲,“我知道你喜歡我的笑容,所以從來都只給你看,看過我笑的,都被我整的脫層皮了。所以我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還有,如果能拿到鈴鐺,我們就能重來,我願意一試。特別是聽到你說那鈴鐺其實是準備送給我的禮物,更要去拿。”
祝痕知道韶冬是要來真的,忍不住紅了眼眶,摸著跳的厲害的胸口兇道:“我都說了,知道了知道了,那不用證明了,還去什麼去!”
韶冬摸摸祝痕的額皮,那裡有他愛不釋手的溫度,嘴角一彎,徐徐嘆息,“我怎麼捨得你呢,不過是還你十年的虧欠而已。我很早很早就喜歡上你了,比你更早,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像你對我這麼好過。我只是不敢說,不敢回應,就怕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歡了個男人,還要死要活。而我卑微的得不到你,還要喪命,與你再無瓜葛。”
他慢慢說,慢慢拆下祝痕的發冠,抽出裡邊的髮簪,小心地取帕包好放在心口的位置,然後繼續慢慢說著,“如果是這樣的結局,你最多也只念我幾年,然後你登上帝位,就算念著我也要一個又一個地娶女人,生下一個又一個聰慧又像你的繼承人。對我越來越淡忘。你知道的,這樣的結局我絕對不會要。還不如藏起所有的感情,蟄伏起來,就算傷了你的心,也要奪得帝位。所有的孽與罪由我來承擔,世人的唾罵與輕視都對我來。你愛我也好,恨我也罷,都將你死死地圈在身邊,一輩子不放手。觸手可及,抬眼可見,享那魚水之歡。”
最後的幾個字纏綿嘶啞,還帶著韶冬喉嚨深處發出的,帶著滿足的喘息,就像真在魚水之歡一般。祝痕楞怔怔地抬著頭,披散著長髮,隨風微蕩。他就這麼傻乎乎地盯著韶冬,判斷著他話裡的真實性。
如果是假的,韶冬還需要執意要去西河谷內嗎?祝痕不停地問著自己,心一下又一下,跳的極快,一個沒忍住,眼睛又溼了起來。
擦了又擦,淚水不斷,視線總是模糊,一漾一漾地讓他看不清眼前的人。
不止是現在,韶冬這個人,從來都沒讓他看清過。深情的這般可怕,為了愛,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毀了。如果沒有祝傾的那場跪求,他是不是還要和自己來一場奪位大戰?然後將京都攪個天翻地覆?
這樣的愛太濃烈,濃烈的讓人害怕,祝痕覺得他已經無路可走,只剩下唯一的一條走向韶冬的路。
父皇曾經感嘆過他太過手軟,將來做了帝王,不會威懾群臣,有再多的大仁大智,百姓還是會受苦。人總有好有壞,有強有弱,有私心有他念,一味的扶持與一位的壓榨用在江山社稷上,是一樣的只會滋生黑暗,再強盛的國也會由此衰弱,也會由此崩塌。
這麼久的觀察,祝痕哪裡會不明白韶冬是比他還適合來當這個皇帝,所以就算沒想明白真相,手下人催促他動手,他只是推說如果一件寶貝放在別人那裡比在自己手裡得到的回報還更多,那就讓別人來暫時保管,反正要拿回,隨時可以,包括積累的回報……
祝痕閉了閉眼睛,喉間哽咽,他十年的付出還是宣諸於口的,就已讓他心神俱疲,不願再來一次。如果他是韶冬,將愛藏在心裡,不能說,不能做,不能表達,悄悄說都不敢。還要與祝傾虛與委蛇,來遮掩,來努力營建出一個虛假的感情世界。
苦苦等待,花未開,果未結,放在心裡的人卻在一直很他,懷疑他,漠視他……
祝痕死死揪住韶冬的領子,無論韶冬親他佔他便宜還是勸說,他就是死不肯撒手。
韶冬摸摸祝痕的腦袋,糾纏在手心裡的髮絲順滑冰涼,輕嗅手指,上面還帶著皂角的清香,與他是同一個香味。
愉悅地勾起嘴,今天笑的次數太多,越笑越自然,臉部的肌肉也是柔軟的溺死人。
“阿痕,我一定會證明,我值得你愛與託付一生,所以不要害怕,我只需要等我回來,放開讓十年前的事,你只是做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功課,你的父皇與皇叔只是遊山玩水忘記歸家,而我只是錯過了一次與你相愛的機會,一切都重新開始好不好?”
祝痕擦擦淚水,極為認真地盯著韶冬,一字一句道:“不管裡頭有沒有鈴鐺,我都不要了,你也別去。”
韶冬不動聲色地捏上祝痕的後頸骨,手指微動,剛要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