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俠說:那倒真小看了蕭兄了——所以,你為什麼那麼執著做壞事呢?
夜公子沉默了一會,才說:我羨慕他們能得到師父的誇獎。他們能把這個師父氣得亂叫然後讓另外的師父拍手叫好,但是我從來沒有被師父們這樣誇過……
夜公子想起了小的時候,狗剩因為畫花了大師父的臉而被二師父賞了大半個雞腿的事,想起翠花在二師父的飯裡下了巴豆,害二師父蹲了一天的茅廁,然後三師父一整天都笑眯眯的事,還有小明,別人捉弄他的伎倆總是會被他堪破,然後反捉弄回去,大師父很滿意。而他自己,每天跟著四師父練武,練好了是應該的,練不好就沒飯吃了。至於捉弄人什麼的,沒想出什麼好點子來。就是現在的一些做壞事的點子,靈感也多是來源於小時候,看著狗剩他們怎麼互相鬥智鬥勇記住的。當然,夜公子自己也吃了不少虧,以至於有時候小明都可憐起他來,吃飯的時候照顧自己,多給自己分了塊肉,然後惹得狗剩又想出更損的招來對付他——所以也不知道小明是真可憐自己還是故意想要看好戲。二師父有幾次甚至跟四師父抱怨說,怎麼撿了這麼一個呆子回來。第一次聽到他那麼說的時候,夜公子傷心了很久,躲在雞窩附近哭,然後被來偷雞蛋的狗剩看到了,問了原由,就被嘲笑了一番,然後被分了半個烤熟了的雞蛋。那天晚上狗剩找翠花要了些迷藥,下到了二師父的茶水裡,夜裡的時候,趁二師父昏睡著,把他蓄了很久的鬍子都給咔嚓乾淨了。然後第二天,其他幾個師父都在笑,說你也有今天,氣得二師父抓了狗剩關了小黑屋。夜公子過意不去,晚上的時候偷偷給他送了飯。似乎也就是那個時候,夜公子和狗剩建立起了非同一般的革命友誼……
想起這些陳年舊事,夜公子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夜晚太靜謐的原因。
姬大俠聽了夜公子陳述的原由,不經感嘆,我家小白果然是缺愛才長歪,以後得好好補補。
——什麼時候成你家小白了?!
姬大俠感慨完回過神的時候,夜公子已經在他懷裡睡著了。
姬大俠有種奇妙的感覺,懷裡這個人,從前的時候和自己算是死對頭,他看自己不順眼,自己對他也是抱有不純的目的——想到一開始自己把夜公子當成了女人,姬大俠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而現今,這個人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的懷裡睡覺,如此信任地,把他交給了自己……
姬大俠曾經想過,自己這一生,是不是就這樣快意江湖過去了,也許哪天累了,就會找個女人生個孩子,在哪隱居下來……而現在,竟然產生了如果和懷裡這個人共度一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種想法,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斷袖之癖,傳出去畢竟也不是多好聽的名聲。自己在江湖上行俠仗義,不就是為了博個名?但是就這樣放棄了這個人,卻是十分不甘;或是像對待那些紅顏一般,玩玩曖昧,點到為止?姬大俠苦笑——他發現自己捨不得,夜公子和她們也不一樣。姬大俠和那些女人,各自清楚彼此之間的身份和關係,故有一種奇妙的默契,不會太過干涉對方,或許有人痴痴等待,但不會奢求更多,越了那條線。而夜公子……姬大俠是單相思啊,自己要是不加把勁,對方就跑遠了。
姬大俠給火堆添了柴,火燒的更旺了,照的夜公子的臉紅撲撲的。姬大俠抱緊了懷中的人,看著他的眉眼鼻樑雙唇,用眼睛一遍一遍臨摹著,然後慢慢低下頭去,在快要親到唇瓣的時候,還是改了方向,埋入了夜公子的脖間,吮了一個紅印出來。
姬大俠看著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_(:з」∠)_感覺不是很好,進展略快。
☆、'鎖'
天光居士其人,見到他的人都難以將其與居士二字聯絡起來,因為他當真是個糟老頭子模樣,一點都沒有能與居士扯上關係的氣質與涵養。
姬大俠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人——頭髮亂糟糟的,插著幾根雜草,衣服也各種邋遢,最重要的是,長得獐頭鼠目的,一點道骨仙風的感覺都沒有,說他不是要飯的都沒人信——這樣的人會是個躲在深山裡煉丹的?不會是騙子吧。姬大俠略感狐疑。
姬大俠小聲地問背上的夜公子:你確定他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夜公子說,應該沒錯吧,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
姬大俠:……難道不是太久沒洗澡才那麼臭的?
夜公子道:這其中還是有差別的,他身上一股硫磺的氣味。
兩人正說著悄悄話,走在前面的天光居士突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