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多識廣,有老太太在,我才能安心當這個侯爺。”
方老太太聽著這樣乖巧的話語,如何不歡喜,直笑道:“你這孩子。皇上御賜侯府不比平常人家,你現在沒有妻室幫你管著府裡,我老婆子自然要幫你看著點。不過我又不是你的正經長輩,還是要凌家人才好名正言順地幫你掌家。”
凌戟一直體貼地奉承著方老太太,方越笙和方越棋坐在一旁也算大開眼界。
這人在外面吆五喝六地不可一世,沒想到在長輩面前這麼會裝模作樣。以前在平國公府時凌戟很少能見到老太太,倒是很難見到他這副裝乖賣巧的模樣。
幾人從方老太太房裡出來,迎面碰到方夫人。方夫人看著凌戟問道:“皇上命人建造侯府估計也要不少時候,你現在打算在哪裡落腳?”
凌戟面上露出些為難的神色:“這……我還沒想好。”他看了方夫人一眼,又道:“反正我也攢了一些餉銀,在京城裡租個小屋子還是能夠負擔的,應該能夠對付過這段時間。”
方越棋聽他這般不動聲色地訴委屈,額角不由得一跳,鄙視地看著凌戟。
看看他身上穿的這衣裳,看看他那袖口領口上繡著的暗紋,看看他那匹黑馬,哪一件不是價值不菲?!誰不知道打了勝仗的將領是最容易發財的,多少勳貴之家的家底就是這樣攢起來的。何況他打的還是海戰,海上貿易本就利潤豐厚,他剿滅了那麼多海盜,還不將人家的老巢抄個乾淨?居然有臉在這裡哭窮,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方夫人卻面色和緩,點了點頭:“你果然是個懂事的。不過你已經是一品神武侯,就算一時錢不湊手,也不能這樣將就,那實在有*份。”
“謹尊太太教誨。”凌戟恭敬受教,又為難地微微皺起眉頭,“只是,現在一時之間,還真是找不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你好歹是我看著長大的,這裡也沒有外人,你不介意此處粗鄙簡陋的話,就暫時住下吧。”方夫人拿帕子按了按唇角,“這也是老爺的意思。”
凌戟墨黑的眼眸一動,面上露出一絲淡淡笑意:“能得老爺太太教誨,晚輩求之不得。”
方越笙也是一臉高興地站在那裡,連連點頭,方越棋對他那副蠢樣子簡直不能直視。
也不知道大伯母到底是什麼意思,院子裡根本沒有空房間,難道就讓凌戟住在越笙房裡?這簡直是送羊入虎口。
方夫人卻不再多說別的,向幾人點了點頭,便轉身回屋去了。
凌戟看向方越笙,道:“少爺,隨我來。”說完牽起方越笙的手走向院子外面。
方越棋在後面叫道:“你們幹什麼去?”只是無人理會,眼看著那兩個不要臉的傢伙手牽手地走出院門,方越棋怒氣衝衝地一跺腳,轉身想要回房,卻冷不丁地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後面的方侯爺,一時間嚇了一跳。
方越棋拍了拍胸口,驚道:“伯父,您在這裡站著幹什麼?”
方侯爺一臉憔悴地看著院門外,搖著頭連連唉聲嘆氣。
“管不了了,管不了了,我的笙兒啊……”一臉的痛心疾首。
方越棋慌忙過去安慰,方侯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搖頭嘆氣地轉身往房裡走去。
方越笙一路跟著凌戟走出院子,卻見外面不知何時停著一輛十分豪華的馬車。
“上車。”凌戟將他往前面推了推。
“我們幹什麼去?”方越笙問道。
凌戟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臉頰:“朝中事情已了,帶少爺出去轉轉,少爺不歡喜嗎?”
“出去玩?去哪兒?”方越笙眼睛一亮。
凌戟將他帶上馬車:“少爺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馬車裡面十分寬敞,最裡面是一張矮榻,上面鋪著細軟的錦裘,榻下還有一格一格的木櫃,開啟來茶葉點心一應俱全。凌戟這是早有準備,十分周全,方越笙坐在榻上看向凌戟。
不用凌戟吩咐,外面的車伕已經趕著馬動起來,不知道向著什麼地方駛去。
凌戟坐在方越笙身邊,用手輕輕一撥,方越笙扶著榻邊的手突然一滑,身體就失去了平衡,直接趴到他的身上。
凌戟細緻地盯著方越笙的臉龐。回京這麼久,這才終於將一切瑣事處理完畢,能夠這樣心無旁騖地細細打量他。
比以前瘦了,也比以前黑了,只有那雙眼睛,仍舊閃著清澈的光。
方越笙以前害怕凌戟的這雙眼睛,因為被他盯著,就像被野獸盯上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