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將案子查個徹底,半途而廢,總是有些遺憾。”
“天家仁慈,不願意再往深處去審。”嘉郡王道,“本王自然一切以聖上旨意為先。本王知道廣安侯一心為君分憂,這件事卻是不宜再抓住不放。”說完抬頭看向對面之人,眼中晦光一閃,“難道許侯爺又有——其他線索?”
許如信搖了搖頭,淡笑道:“父親遠在北疆衛戍我大華王朝國土,對於京中之事便是有心也無力,只是勳貴世家當中出了這般醜事,又是許府世交,他老人家也是面上無光。犯了這種罪事,自然就該一查到底,絕不姑息。可恨那翰林院的幾位大人,食君之祿,卻非但不為君分憂,還要為那亂臣賊子上奏請恩,實在可恨。”
嘉郡王又一次低下頭去,仔細端詳著他的那幅畫兒,半晌道:“本王知道了。那翰林院的林大人向來不與勳貴往來,這一次竟會帶頭為方府脫罪,想來是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本王自會注意,適當的時候也要報給天家知道。”
許如信笑著點了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順天府大牢外。
方越笙和方越棋扶著方明晏從牢裡慢慢走了出來,頭頂上明晃晃的日光撒下,刺得幾人雙目生疼。在牢裡關押了這些時候,不見天日,現在竟似害怕了這照得人無所遁形的光明。
大牢外面的道上停著一輛樸素的馬車,車伕看到從牢裡走出來的幾個人,忙迎了過來。
“大公子,少爺,二老爺,你們總算出來了。快上車,夫人讓我來接你們回家。”
方越笙打量了他幾眼,只覺得十分眼生,不由得生了幾分警惕。經過了那些陷害,他現在幾如驚弓之鳥,如何能信任這些陌生人。
車伕忙道:“小的是林玄英林公子派去給老太太和夫人使喚的,少爺以前定是沒見過我。夫人給了我一件信物。”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對牌來,那是方夫人以前管著平國公府中饋時所用的對牌,下人辦差,出入府門,支取銀兩,都要用到這小小的對牌,現在自然是毫無用處了。
方越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這是夫人的。多謝大叔了。”
說著扶著方明晏上車,又去拉方越笙。兄弟二人相攜著上了車,車伕將簾子放下,這才趕著拉車的騾子慢慢地駛離了這蕭條肅穆的順天府大牢。
車子一路上駛過平整的大街,經過已經被查封了的平國公府大門,又轉進一條小巷,七拐作彎地走了一路,才停在一座小院前面。
方夫人已經扶著方老太太等在院門前,還有一個年輕的媳婦模樣的女子陪在一邊。車伕下了馬就走到那媳婦身邊,看樣子似是一對夫婦。
林玄英派了一對夫婦前來照應方老太太和方夫人,那媳婦可以照顧女眷,車伕又能管著外面的事,照顧得十分周到,方越笙不由得心生感激。
方夫人一見到方越笙,就撲了過來緊緊摟住,淚水漣漣哽咽道:“我的兒啊,怎麼受了這樣的苦?快讓娘看看,可有傷著哪裡。”
方越笙忙道:“母親別急,我沒事,只是關了幾天,並沒受什麼苛待。”
方老太太讓那媳婦攙扶著,慢慢走上前來,嘆了一口氣道:“好了,你也別哭了,人沒事就好。卻不知道明晟現在怎麼樣了呢?”
車伕忙道:“我把兩位少爺送回來,這就要去接老爺了。老太太請放心,林公子已經打點妥當,今晚老爺定能回來與您團聚。”
方老太太點了點頭,一臉和藹道:“辛苦你了。”
車伕連連擺手:“哪裡能受老太太的謝,老太太別嫌我們夫婦二人愚笨就好。”
方夫人擦了擦眼淚,看看方越笙,又拉過方越棋,嘆了一口氣道:“患難方見人心。往日什麼花團錦簇花言巧語都是虛的,哪裡比得上一顆真心來得可貴。你們這位朋友,可要好好謝謝他。”
方越笙道:“那是自然的。遭這一回罪,卻看清了幾個人,我也不枉大牢裡走了這一趟。”方越棋只是有些彆扭地點了點頭。
車伕已經趕著馬車離開了,方夫人招呼著眾人先進院子。這座院子只有一進,正屋有三間,靠東的那間是廚房,東西廂房各有兩間,雖然有些小,卻也是十分妥當的落腳之處了。
方越笙等人進了正屋,他的兩個庶弟和三個庶妹便圍了過來,行禮問安。
方夫人道:“他們的姨娘已經託人買了下來,如今侯府落難,想要走的我都不攔著。你們兄弟姐妹一場也是緣分,日後卻怕是難以相聚了。”說完又要落淚。
幾個庶女圍了過去細聲安慰。那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