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興過。
方府的權力,本來就該握在方家人的手裡。方府的事務,本來就沒有凌戟這個外姓人插手的餘地。
“越笙,你是侯府世子,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再這麼懵懂下去。大伯已經為你求來了一個啟明書院的名額,以後你跟我去書院唸書,府裡的事務也該學著掌管起來。”方越棋道。
方越笙迷迷糊糊地點頭應了。
他被關了這大半個月,好像堂哥和老爺替他決定了許多事似的。
“啟明書院,以前不是來我們府裡考過我嗎?”方越笙道,“我沒過,老爺還說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呢。怎麼現在又有名額了?”
“此一時彼一時,這一次是啟明書院自己派發下來的名額,也沒有人來考你,你就安心去上吧。”方越棋道。
啟明書院派發的?凌戟一走就派發什麼名額給他?有這麼巧的事嗎?方越笙總覺得這裡面有凌戟的影子。
想到凌戟,方越笙不由得又升起些離愁別緒來。
昨天他拿走了自己的貼身汗巾子說留個念想,他卻沒想起來要點凌戟的什麼東西。府裡凌戟的東西都被清理出去了,凌戟送給他的那些禮物也讓凌戟收起來了,如果他想凌戟了,竟然一點慰藉也找不到。
方越棋見自己的小堂弟唉聲嘆氣地,疑道:“你怎麼了?放你出去你還不高興?”
他想凌戟了。敢能方越棋說嗎?
方越笙只能搖了搖頭,不言語。
脖子裡似乎有些不一樣的觸感,方戟笙伸手往衣襟裡摸了摸,摸出一根紅線掛著的一枚玉牌來。
玉牌是一隻憨態可掬的小老虎的模樣,虎頭虎腦地對著他。
以前他沒有這個東西啊。方越笙有些奇怪,難道是霜荷給他戴上的。
他將玉牌翻了這來,看到背面刻著一個戟字。
這下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方越笙一下子高興起來,眼睛亮晶晶地,對著這枚小小的玉牌愛不釋手。
方越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拉起方越笙往外走去。
“既然大伯準了你外出,你也別整天呆屋裡坐窩了。”方越棋道,“我帶你去置備些紙墨書本,過兩天和我一起去書院。”
“我這裡有上好的紙墨筆啊。”方越笙道。
“你這裡的東西都太名貴了,給你帶到書院去也是糟蹋。”方越棋哼了一聲,“大伯已經讓我將方府的事務掌管起來,從今天開始,我便要規定府裡不得鋪張浪費,你也得好好遵守。”
方越笙應了一聲,自跟著方越棋去了,萬事都由他安排不提。
廣清宮是皇帝召見百官處理政務的宮殿,這一日朝見完畢,百官退朝,眾人從高高聳立的宮門處魚貫而出。
方侯爺一路疾走,往自己府裡的馬車走去,路上被幾個同僚攔住,他只能揚起笑臉,與眾人寒暄。
攔住他的幾個人都是往常交往甚密的世家出身的官員,自從近幾年來凌戟每每在他面前陳述利弊,他已久不與這些人來往了。尤其是最近一年來,方侯爺因著職務之便,竟發現這些人欺上瞞下,做下了許多欺君貪墨之事。只是因著世家勢力龐大,牽一髮而動全身,無人敢捅破上達天聽,因此才相安無事到如今。
但是方侯爺向來謹小慎微,看著他們四處牟利就像看著一群人在刀尖上長袖起舞,便是沒有凌戟提點,他也再不敢與這些人密切往來。
幾人一番寒暄過後,其中一人提議道:“我們這些老兄弟久未聚過了吧,尤其是方大人,再是貴人事忙,也不能忘記舊友啊。不如趁著今日無事,天氣又好,咱們再尋幾個老朋友過來,再聚一聚,聊一聊。啊?怎麼樣啊?”
眾人紛紛應和。方侯爺一臉為難,連連作揖,歉然道:“抱歉,府中有事,今日實在是脫不開身。改日吧,改日我定然親自設宴,向諸位大人們請罪。”
說完便向諸人告辭,匆匆地離去了。
餘下幾人聚在一起,看著方侯爺的背影,半晌一人啐了一口,道:“什麼東西。難道果然如廣安侯所說,這方明晟是起了異心了?”
幾人一路行到廣闊之處,見四周空曠一覽無餘,才繼續談論道:“廣安侯早說了,平國公府上的那個凌戟向來與清貴交好,看樣子是怕皇上有意對付勳貴世家,便想退步抽身。也不想想,你頭上頂著勳貴的爵位,再退能退到哪裡去?”
“聽說他府上那個凌戟一個月前被打了出去,卻不知是為何?如今方府似乎與那凌戟再無關係,凌戟也從京城裡消失了。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