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笙一路回到清鴻院,卻見自己院子裡也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他抓住一個跑過去的小丫頭,皺眉道:“你們幹什麼呢?著急慌忙地像個什麼樣子?”
小丫頭看清楚是他,忙抓著他的手一起往裡面,一邊道:“我的少爺,夫人來了,看起來十分生氣,正在屋子裡檢查東西呢,你可得仔細應對。”
方越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小丫頭一路牽著進了屋,卻見霜荷和夏桃領著一群屋裡伺候的小丫鬟站了一地,方夫人正坐在桌邊,桌子上擺滿了他平常收集的小玩意兒。
見方越笙進來了,方夫人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從桌上拿起一隻玉牌,問道:“這是哪裡來的?”
霜荷忙回道:“這是少爺有一次去一位郡王府上赴宴得回來的,上面的絡子是奴婢親手結的。”
方夫人聽了不置可否,將東西扔到一旁,又拿起另外一件,細問來源。
方越笙有些忐忑地站在一邊,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幾個婆子又搬來一個精緻的小箱子,放在桌子上。方夫人扯了扯上面的鎖頭,皺眉道:“什麼金貴東西,還上著鎖。開啟。”
霜荷看向方越笙,這個鎖的鑰匙是方越笙自己收著的,她們並不知曉。
方夫人凌厲的眼神望著方越笙,方越笙只能硬著頭皮拿來鑰匙,開了箱子。
箱子開啟來,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個木刻的玩偶,方越笙自己都差點忘了,這是上一次他想把凌戟送他的東西都扔了,最後卻都收在了這個箱子裡。
“哪來的?”方夫人問道。
霜荷上前看了一眼,低頭回道:“這裡面都是凌少爺從外面給少爺帶回來的小玩意兒。”
方夫人聽了,臉色頓時氣得煞白,回頭盯著方越笙。
“好啊,就這麼些不值錢的破爛,也值得你這麼小心地收起來。你……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是要氣死我!”方夫人指著方越笙怒道。
方夫人向來慈愛和藹,從來不曾對他發過那麼大的火,方越笙一時手足無措,只能跪了下來,央道:“母親別生氣。”
方夫人捂著胸口連連順氣。她怎麼能不生氣,老爺把那件事跟她說的時候,她還不敢置信。兩個男孩子,怎麼可能呢?!平日裡倒是有些浪蕩公子包養戲子的傳聞,不過那些戲子本也和女人沒什麼兩樣,根本沒人拿他們當男人看。可是凌戟卻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他和笙兒,怎麼可能有什麼私情?!
老爺氣得臉色鐵青,指責她教子不嚴,又連連吩咐將凌戟的東西全部扔出去。方越笙這裡下人不敢碰,她便自己帶人來搜。
看這些東西還被方越笙鎖在小箱子裡妥帖放好,顯然十分重視,方夫人的心裡真是說不出的糟心。
“來人!把這些東西拿出去燒了!”方夫人怒道。
方越笙急了,上前抱住箱子,道:“母親,為什麼燒我的東西?”
“你還敢問為什麼?!”方夫人怒道,看看這滿屋子的人,她又不能明說,只能冷冷道:“老爺說了,凌戟背叛了侯府,他的任何東西都不得留在府裡。”
“凌戟怎麼可能背叛侯府,你們不能亂冤枉好人。”方越笙頂撞道。就因為昨天那件事,值得發那麼大的火?他又不會和凌戟怎麼樣,老爺和太太為何這麼咄咄逼人,不能容忍。
婆子站在一邊十分為難,凌夫人怒道:“都沒聽到我的話?拿出去燒了!”
婆子聽了,便只能到方越笙手裡奪東西。
方越笙眼見著那婆子抱著他的小箱子往外走,心裡像被奪去了什麼寶物似的,空落落地心疼著。
其實那些東西並不值什麼錢,以後他想要還可以讓凌戟送更好的,但是再好的東西也代替不了那一些,那是一年一年攢下來的,裡面蘊含的意義遠比東西本身貴重得多。
方越笙眼看著那婆子越走越遠,他一咬牙,衝了過去一把將箱子搶了過來,朝院子外面跑去。
“越笙!你幹什麼去!給我回來!”方夫人在後面連聲喚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把少爺追回來!”
方越笙狠著心不去管她,一路朝馬棚跑去。
這個府裡容不下凌戟了,他該怎麼辦?
看馬的小廝見他跑過來,想要上前阻攔,被方越笙一腳踹到一邊,自己隨便牽了匹馬出來,抱著他的小箱子和凌戟的劍,跨上馬揚塵而去。
方侯爺得到訊息趕過來,只來得及看到遠去的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