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雪裡凍久了,僵得沒法動。
我不自在,離府的人更是不自在,我走的時候是個被冷落灰溜溜走人的小男寵,回來就成了要他們全部跪地下拜的王爺,換了誰只怕都接受不了。還是離天厲害,立即反應過來,開始趕著整個離府鬧騰起來,要好好伺候我這個王爺。
好好的離府被我鬧得雞犬不寧人仰馬翻,我還得端著王爺的架子在上頭坐著,不動聲色喝他們進獻的茶,看他們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樣子。其實這情景也可笑,五年下來,彼此是什麼樣子誰不知道,只怕他們心裡也還只把我看作那個小男寵,卻一定要對我低下頭去。
沒辦法,誰叫我會投胎。
離府沒有女主人,淺香夢玉不過是小妾,沒有資格來侍奉我,於是端茶倒水都讓離天包辦了。其實不見她們我也鬆了口氣,在即安那幾年,我看見她們心裡就不痛快,雖然兩人都是我私下選的,可我就是小氣,甚至有時候恨不得她們都能消失,不要在我和離仲面前出現。
說來看新宅子,這大晚上的,也沒什麼好看的,只好乾坐在那裡,跟離仲說話。說老實話,我現在有點怕離仲……若是像是在即安一樣只對我那樣厭煩冷淡也就罷了,他一下子叫我小雁,一下子又只把我當王爺,有時候又像從前,我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的,變臉快,對我一時晴一時陰,笑著說一些讓我腦子不能動的話。
此刻他又成了當年的離大哥,跟我和顏悅色說話,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眼裡滿是寵溺的笑意。
我一邊心裡打鼓,一邊很可恥的享受,像是那最厚顏無恥的賊人,霸著偷來的寶貝,什麼都不想,只盼望能夠在被人收回之前能多享一刻。至於之後,那便顧不得了。
做夢一般的時光過得嗖嗖快,一下子就耗去了一個時辰,我想著實在是偷太多了,也該知足要收拾回去,卻見離仲那邊問稟事的人:“怎麼樣了?”
“大夫說是受了風寒,一整日就喝了點粥,此刻做了噩夢正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