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哭,沒有哭。”田銳像是哄小孩一般地附和道,摟著我輕輕地搖晃起來,嘴裡輕聲地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謠,他唱得很舒緩,像是為了讓我放鬆,又像是為了遮掩我低泣的聲音,讓我能毫無顧忌地發洩出來。
許是田銳的歌聲太過和緩,許是摟著我的懷抱寬廣而堅實讓我感到安心,我有史以來第一次哭得如此沒有形象。
第十章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七月末,因為父親不知為何忽然忙碌起來,我遷戶口的事就暫時擱置了。反正離開學還有段時間,再加上有熟人,能很快辦完,這事也就不怎麼急。
忙碌的父親整天關在書房中,就連田銳都識趣地減少進入書房的次數了,間接的,我與田銳相處的時間變多了。
我仍舊叫田銳傻子,不再光是背地裡這麼喊,當面也這麼叫,田銳傻兮兮的也應得高興。其實我叫他傻子,已經沒了起初的鄙視。說實話,許是之前曾在他面前那樣肆無忌憚地哭過,我已然當田銳是自己人,自然不可能再看他不起,只是這稱呼……喊他乾爹,我斷是喊不出口的,但喊名字又顯得太過生分了。單叫一聲“銳”,而他喊我“小小瑞”,瞧著是挺不錯的,可這卻是獨屬於父親的稱呼。所以還是叫“傻子”吧,不帶鄙夷之色後,這樣的戲稱也是一種親暱,就像北方漢子喜歡叫老婆“婆娘”。男人叫老婆婆娘,而我喊田銳傻子……這麼想著,我不自覺有點竊喜。
天上的太陽熱情得過火,是個人都知道不要去湊熱鬧。除了清晨趁著熱力還未上來,陪著田銳晨跑外,我們大部分時間是窩在電視機前吹風扇的。
田銳很敏銳地感受到了我態度上細微的變化,不再與之前那樣畏縮,坐在我身邊看電視,也顯得自然了許多。
我還是喜歡時不時捉弄他一下,看著他因懊惱而皺眉嘟嘴的模樣,竟然也看出了幾分俏皮可愛,回頭想想用這樣的形容詞來說一名快四十歲的老男人,放其他人身上實在是有點噁心,但于田銳來說我卻只覺得適合,雖然覺得捉弄行為很是幼稚,可我還是樂此不疲。
田銳絕對是人傻好騙又不長記性的典範,就算我出再怎麼簡單的手段,他每每都會上當,且會一犯再犯,只除了一件事——吻。
那天臉頰上輕淺的一吻彷彿是烙在我心口的印記一般,雖然只是輕輕一碰,卻讓我記憶猶新,回味再三。因為那時的感覺太美,哄騙著田銳時常地親我一下也成了我的“捉弄”中的常規專案。
肌膚與肌膚的觸碰就像是棉花糖,輕柔而甜蜜,若柳絮,卻又如蛛絲,不知不覺間將我緊緊纏繞,越掙扎越躲不開縈繞在心頭的渴望。漸漸的,彷如羽毛般的淺吻猶如飲鴆止渴,每次被親吻,總讓我幻想著如此柔軟的唇要是落在我的唇上,會是怎樣的滋味,會有怎樣的悸動?
男人果然是慾望的俘虜,十六歲的我也難以逃脫。
田銳是帶有明確父親所有的標籤的,我不敢明目張膽地做些越軌的事,也一直以為我只是被對於吻的好奇而引誘。我只是想試試嘴對嘴的吻,並不是想挑戰父親的權威,而奪取傻子而已,所以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捉弄”,僅只是“捉弄”,我如此寬慰著自己,以掩飾我對於這個還只是策劃中的“吻”的期待。
想要騙到田銳十分的簡單,幾乎不需要謀劃什麼。我只是在一個懶洋洋的,只有我們倆的下午緊靠著田銳,半是撒嬌半是命令的坐進他的懷裡,問他喜歡我嗎,喜歡我的話就親我一下,傻兮兮的田銳就會毫無防備地親過來,闡述他的答案,而後我就抓住時機,調整角度,親上那覬覦已久的淡色雙唇。
溫熱綿滑的雙唇滋味再也不僅僅是想像,帶著酥麻的,猶如輕微電擊一般的感覺,本應是無味的唇瓣,卻被我嚐出引人不斷沉淪的清甜,我忍不住在其間廝磨。我大概是熱暈頭了,蒸騰在我們倆之間的熱息勾出我更多的慾望,單純的唇肉相觸已然滿足不了我,我試著探出舌尖,想要向唇的另一邊探索時,卻被田銳堅定地推開。
被推開的我壓抑地粗喘著,此時我的腦中只有如何哄騙田銳接受我的索吻這唯一的念頭,完全忽略了田銳似乎受到打擊的模樣。
“剛剛那樣很舒服呢,再讓我試試吧。”我赤裸裸地盯著被田銳自己咬住,顯得更加誘人的水潤雙唇誘哄道。
“不行。”田銳斷然地搖著頭。
“為什麼不行?”幾乎沒被田銳拒絕過,我呆愣了一下,才終於稍微清醒了點。
“這樣不對……不可以的。”田銳說得斷斷續續的,總是反覆著“不對”、“不可以”,卻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