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不大,只半闔著的門並不能將對話內容掩住,徐子銘站在門口等,無意間也聽見了他們討論的對話,還想著這樣聽是不是不太好,就被對話的內容收住了腳步。
顯然暴躁的聲音是晏臣的,「所以現在狀況就是他媽的快垮了,如果週轉不到資金,就等著被吃掉好了。」
西鹹顯然很無力,「真是他媽媽的……我還以為有零件就好了,慢慢把錢賺回來至少別垮,誰知道他們現在又來這招……」
主管聲音帶著遲疑,「那……現在被搶走的貨怎麼辦?還夠資金生產嗎?下游公司有辦法馬上又生那麼多零件嗎?也趕不上廣告和訂單……」
「訂單和廠商的損失都還好,我們公司本來就已經缺錢缺了個大洞,這一批零件被截走,我看我們等著被宣佈惡性倒閉,錢哪裡來啊!」
徐子銘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現在公司是面臨了更可怕的困境嗎?原本以為因為認識那些廠商的老闆或主管,幫忙處理了零件的事情,沒想到對方公司手下不留情到這種地步,徐子銘光想到可以讓這麼大一間公司惡性倒閉的金額到底是什麼天文數字就覺得頭暈。
「呃……子銘先生?」
一個呼喚聲突然喚回了徐子銘,轉頭看是剛才帶自己走進來的工讀小妹,有點慌亂地點了點頭,可能是晏臣告訴他他的名字吧。
工讀小妹看裡面三人正在討論,小小聲地問徐子銘,「有什麼問題嗎?晏先生說你可以直接進去。」
「喔……」徐子銘笑了笑,但顯然笑不太出來,把手中的檔案和點心盒遞給小妹,「我看他們在討論事情就不打擾了,等他們談完你再幫我把東西拿進去,我先走了。」
「欸?可是……」
徐子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朝她點點頭後就轉身走了。
工讀小妹被他離去前的表情震懾住,只能愣在那裡完全無法反應,全然忘了晏臣交代過要把人帶進去的吩咐,也忘了西鹹在旁邊開玩笑說那個男人是晏臣的精神糧食。
她只記得徐子銘的眼神閃著不可解讀的光芒,好像這一轉身,就不會再見的樣子,一瞬間她竟然覺得那個表情讓她很想哭。
工讀小妹回過神來時是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主管看見她呆站在門邊責難似地望了她一眼就走了,西咸和晏臣則在後面交換著意見。
「小容,怎麼了?」西鹹看見她愣在一旁,開口叫她。
「啊。」小容驚醒似地轉過頭看晏臣,趕忙把手上的牛皮紙袋和點心盒遞給晏臣,「對不起,這是子銘先生送過來的……」
「子銘?我不是說要他直接進來嗎?」晏臣皺眉,雖然貼心的點心讓他很開心,但是看不到人顯得有點納悶,「怎麼就這樣回去了?」
小容連忙道歉,「對不起,因為他說不想打擾你們談事情……」
「所以他剛剛有過來啊?」西鹹看看手錶,已經是將近半小時的事情了。
「嗯,他本來也要進去了,可是站在門邊等,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就過去問他怎麼不進去,他就把東西給我先走了。」
晏臣立刻臉色大變,慌忙轉過身去看西鹹,「他、他聽到了?」
西鹹也立刻停止想嘲笑晏臣的嘴臉,「他……如果相信了會做什麼?」
晏臣趕忙掏出手機找人,心底油然升起不祥的感覺。
為防找不到人絕對會把手機充飽電的男人,現在電話卻是關機,打了幾通都沒通,打家裡電話也沒人接,打去公司也說他今天輪休。晏臣開始後悔自己太粗心。
他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徐子銘也許並沒有聽到任何事。可是小容的描述、他離去的匆忙和失聯的手機,都讓晏臣止不住心臟狂跳。
為他,徐子銘會做任何可以做的事情。
習慣…18
喬僅在開完漫長而無聊的會議後,聽到櫃檯打上來的電話說徐子銘已經在樓下等了快一個小時,還以為是自己大白天的在作夢。
他沒想到徐子銘會來找他,尤其是在那一連串的事情之後。雖然之後他們依然保持聯絡,偶爾打電話過去他也會溫和地和他閒聊,但是他知道意義再也不同了。
那代表單戀了兩年的感情只能放在心裡並且慢慢平復傷口,可是自己卻又無法不再去找徐子銘,還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想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好好對他。
自虐也不過這樣吧,就算不是椎心刺骨的痛,紮在心上還是有感覺的。
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自己亂七八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