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前順便威脅晏臣「他要是又跑了你要自己負責」,要是他真的想要逃離晏臣,晏臣的確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了。
他到現在都還清楚記得,在家門口看見坐在地上按手機的晏臣時有多震驚。晏臣看見他的時候喉嚨乾涸地嘟噥了一聲,隨即止不住脆弱地虛弱笑著。他甚至看見他鬆掉手機的手還微微顫抖著。
自己用生命去愛著的男人,現在也這麼重視自己了,有時候想起來都像在作夢。因為終於嚐到幸福了,所以更加害怕這是不是假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來偷看睡美男。
晏臣是真的在這裡。
伸手替晏臣蓋緊被子,確定他蓋得溫暖,又縮回椅子上看他的睡臉。以前那些嘲弄的臉色和最近有時無賴有時溫暖的臉色,通通都出自這張好看的臉,不管是那個,他都記得很清楚,因為還是會忍不住疑慮,忍不住想著也許有一天要靠著回憶去想念。
看他平順地睡著,徐子銘也覺得幸福,看著看著忍不住咧嘴笑了。
「笑得那麼幸福,會惹人遐想喔。」
還沒反應過來,徐子銘已經被前一刻還裝睡的男人拉過手安置在身邊安上被子。
「那麼晚了,怎麼不睡還來看我?」
徐子銘掙扎了兩下也就安分了下來,「……睡不著。」
晏臣忍不住笑了,「跟我一樣,緊張?」
埋在棉被裡的男人嘆了口氣,點頭承認。
一下子突然兩人都不說話了。寒冷的天氣讓徐子銘縮了幾下,晏臣伸手摟住他,直接用人體取暖。
他其實知道,徐子銘最喜歡他抱著他。也許是得過的愛太少,或者是渴望愛太久了,被緊緊抱住的溫度對他來說難以抗拒。所以即使是紅著臉或嘴硬著否認掙脫,最終還是會接受他的擁抱。
就是這個時候晏臣最捨不得徐子銘。
徐子銘還是淡淡然不敢有所逾矩,連一點情人的頭銜都不敢自居,不懂得要用對等的關係和他說話相處,但對他來說總比那段避他如鬼神蛇蠍的日子要好多了。
「子銘。」空氣中都飄蕩著睡意的時候晏臣突然輕喚。
閉著眼睛接受溫度舒服地將睡去的男人抖了一下,迷糊地睜開眼,「嗯?」
「強迫著住進來,是不是為難你?」
徐子銘沉默了一會兒,「不會。」
晏臣睜著的眼睛閃得發亮,卻帶著一絲平常看不見的疑慮和脆弱,「對不起,老是這麼任性。」
聽他這麼說,徐子銘卻只能想起幾天前的出差尋人事件,怎麼想都覺得這個高大又曾經兇狠的男人其實像個小孩子。
或許說,這一整條路上晏臣都像孩子,伸手想要的一直都得不到,就算具體說不出是解脫還是報復。折騰的不只是徐子銘,晏臣也不可能好受。愛人痛苦,恨人不見得就歡喜,晏臣這輩子狠狠傷害他,幾千年前他也曾經以愛為名傷害過他。
自己懷著愛他為他幸福的心情活著,至少有個慰藉,但是不知道晏臣如果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是不是也曾經覺得孤單,曾經覺得恨一個人實在不好受。
「放心住下來吧。」徐子銘低喃,「你陪我,我也很高興。」
「真的?」語氣裡不無開心,「那就好。」
「……晏臣。」
放心下來的男人喜孜孜地玩弄愛人的頭髮,「嗯?」
「我不會再跑掉的,我捨不得……」
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堵住了,徐子銘嚇了一跳,晏臣舌頭趁隙闖入,狂暴中帶點疼惜,稍放開讓彼此呼吸後,隨即又覆上去,用自己的唇舌用力地、徹底地去品嚐這個自己好愛好愛,但更愛自己的男人。
「哇……」晏臣微喘著,伸手輕觸徐子銘被吻得豔紅的嘴唇,笑著又輕啄了一下,「好棒,對吧?」
被狠很偷襲的徐子銘驚嚇不小,只能邊喘氣邊臉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恨不得蓋起被子消失在晏臣面前,卻又無法不去看現在帥氣萬分的男人。
「再往下……好不好?」
徐子銘漲紅著臉裝傻,「什麼?」
化身原始人的男人笑著又覆上唇,重重地壓著他的舌吸吮,「別裝傻……你知道的……」
晏臣低沉性感的嗓音在耳邊聽起來就像蠱惑,但先前不快的床上經驗讓徐子銘些微退縮,只能任憑晏臣或深或淺地吻自己。
「之前那樣對你,是我不對。」晏臣像是瞭解徐子銘正在想什麼,緩了口氣突然道歉,「但是你也有錯喔,你引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