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風想的則是:這人是因為看見了自己就想跳樓麼。
第四章,兄弟見面
問:兩個人隔著將近十米的距離,在經過氣氛奇特長達十餘秒已經無法挽回的對視後,如何補救才能讓圍觀群眾相信他們之間沒發生過奇怪的事?
該不該搭話,誰先搭話,以什麼理由搭話,什麼理由能合理解釋他們的對視,都是問題。
“嗨就是那個我在停車時候從後視鏡裡看到的天橋上給老奶奶放零錢的人嗎”,“對啊是我好巧啊”,“好巧好巧”……
不行,這理由太瞎了。
“屁啊梁風/湯錦年你就不能主動來搭個話麼,主動一下會死嗎!”——湯錦年和梁風不約而同地擰眉想。
“你個廢柴只要你說句話老子一定能找出合情合理(絕對秒殺你)的回應的……說啊!”——兩人又同時冷冷地凝視著對方,如是想。
當然表面上兩個還是筆直地站著,面無表情,別有意味不易察覺地稍稍眯眼。
榮安也覺出了異常,但他這個人不會有太多奇思妙想,遇到再奇怪的事也能找個正常的理由,比如現下這副情景,應該只是被冷落了三年的梁風在打量這個前經紀人現在帶的‘師弟’。
但湯大少爺那副遇到一夜情物件的複雜神情又是怎麼回事?
榮安眼鏡下的眸子一低,冷靜思索,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他們倆?一個是晏天南帶進來的新人,一個是幾年前的晏天南帶回來的,海皇曾經的老人——不可能。
整理完思路後,榮安道:“你們認識?”
梁風突然不再露出那種獨家面對媒體和觀眾的微笑,神情平常,回過神道:“不認識。”
圍觀群眾集體吐了一地血:喂這樣什麼表示都沒地結束曖昧對視更容易讓人浮想聯票好吧!
本來榮安打算好的寒暄一番,起碼緩解關係的對話因為湯錦年的出現,莫名其妙地就被中斷。
榮安:“你要試哪個角色,司徒白很適合你。”
梁風瞥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側過頭去和經紀人說話。完全對他這種假裝熟稔給出建議的套路不再理睬。
榮安:“……”
如果說先前湯錦年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無名小卒,那他現在依然是,不過明裡暗裡多了不少人打量。
湯錦年覺得自己如果為這件小事惱羞成怒就太弱了,但他又不可能裝得若無其事,況且偌大一個天台,他一個人都不認識,他早已經過了就算遭遇尷尬也必須穩住自己的二十五歲了,但就這麼轉過身繼續冷酷地望著廣廈千萬……太傲嬌了。
於是湯大少只能順從自己的心意往通道口走過去,神情冷淡,路過榮安地時候撂一句:“我有事,先走。”然後順理成章地逃離窘境。
一切都順利地進行,然而當湯錦年路過榮安低聲交代完準備直接下通道口時,榮安背對著他聽完,正要側頭問他有什麼事。
一隻手突然伸出及時抓住了湯錦年的手腕……對,就是那種高中談戀愛少男惹了少女生氣少女轉身要走,少男霸氣地反手抓住少女手腕的那種……抓手腕。
梁風其實也是一時興起,剛才看見湯錦年的時候太意外,處置的確不太妥當,所以剛才聽經紀人大致講怎麼安排復出的時候,他一直在想怎麼彌補,正好湯錦年過來了,他就順勢想補救一下,但在抓住了湯錦年手腕之後,一時卻想不起該怎麼稱呼他,千分之一秒的猶豫後,眾人就見到了這一幕。
梁風抓住了那個新人的手腕,然後口中理所應當地蹦出兩個字:“同學。”
所有人包括湯錦年在內:“……”
如果是熟人的話湯錦年一定會回頭反調戲,挑起那人的下巴笑罵,操/你有病吧。
但對方是梁風,所以湯錦年回頭,只說了一個兩個字:“操……你……?”
梁風雖然也被自己囧到了,但迅速調整恢復自如,微笑著問:“手機掉了麼?”
……
湯錦年故意鎮定地摸了下褲口袋,然後故作沉穩冷漠地點頭。
梁風鬆開他的手腕,微笑道:“正好我朋友看到了。”說著他伸手向身旁的人拿手機。
這時候接過手機離開就太弱了,所以當那位朋友把手機交給梁風的前一刻,湯錦年果斷地伸手打斷,稍稍躬身越過兩三人握住那位朋友的手,釋放親和力地笑道:
“太感謝了,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留個聯絡方式,以後出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