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啊,張堪挑食的毛病不是在醫院養成的,而是積習難改了,他挑的不是飯菜的種類,而是飯菜的口味。這個毛病大概是從他的廚藝得到長足進步之後,被自己養刁的。施理不知道,那是因為跟他接觸的時間短,瞭解得不夠深入。
施理想著家裡還有一大堆事呢,蘑菇正在出菇,自己卻不能回去盯著,急得都要上內火了,問了一下大夫,說張堪的傷已無大礙,可以出院了,便替他辦了出院手續,將人接到苗圃去了。一切都在張堪的預料之中,不由得偷偷暗樂。
回到苗圃,施理將張堪安排在自己的房間躺下,自己連口水都沒喝,就趕緊去蘑菇大棚了。這陣子正好是出菇的關鍵時刻,老鄭和小陳對蘑菇又是一知半解的,方曉更是一竅不通,他擔心自己沒在邊上盯著看,會出問題。
雖然每個大棚都標明瞭需要多少溫度、多少溼度、多少光度、多少酸鹼度,但是對沒有做習慣的人來說,卻是難以把握的,溫度是有溫度計是可以測得到
的,但溼度卻是個經驗活,根本就無法測量,誰知道50%的溼度和65%的溼度有什麼差別,什麼程度又是65%的溼度呢。平時也需可以稍稍不那麼講究一點,但是出菇的關鍵時刻,這個度沒有把握好,就會嚴重影響蘑菇的產量。
施理跑到大棚一看,就蔫了,金針菇的溼度沒有控制好,有些過溼了,抑制了菌絲的生長,出菇率不到70%,其他幾種情況也差不多,沒有預料的好,只有培養平菇的那個大棚溼度勉強合適,出菇情況還差強人意。這讓施理心疼壞了。老鄭和小陳一個勁地道歉,說是沒有將蘑菇照料好,施理苦笑了一下,這也怪不得他們,誰叫出了這檔子事呢。心裡難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師兄信任他,讓他來種蘑菇,但是自己卻不能忠人所託,這使得他的信心和驕傲大受打擊,一整天人都蔫蔫的。
張堪本來想著趁此機會和施理能夠更親近一點,聯絡一下感情,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沒精打采的施理,這是他從沒見過的樣子,所以連俏皮話都不好說出口了。“怎麼啦?”他關切地問。
施理低著頭,嘆了口氣:“蘑菇出壞了,情況起碼比預計的至少差了三成。”說完蹲了下去,捧著腦袋,小聲地說,“不知道怎麼跟師兄交代。”
張堪看著一臉受打擊的施理,突然間就心疼了,他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走到施理身邊,慢慢蹲了下去,拍了一下施理的肩膀:“沒啥,不就是少幾個蘑菇嗎?這茬不長了,下一茬它還長呢。你師兄應該會理解的,要不你讓他來找我賠?”
施理抬起頭來看著張堪,癟癟嘴:“讓你賠什麼?這太砸小爺我的招牌了啊。”
張堪笑起來:“你的招牌不是才剛剛掛麼,有什麼砸不砸的?誰一生下來就是金字招牌啊?你看我啊,現在人家見了我,都恭恭敬敬地叫我張大師,你可知我這招牌是花了好幾年功夫才打造起來的呢。我剛出道那陣子,人們根本就不鳥我,只請我爺爺,我爺爺硬要我代替他出面,主人家都是從鼻孔眼裡瞅我的。我受過的白眼,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所以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那時候我也不想出去給人看風水,一方面被人鄙視,另一方面還真怕看不準,出婁子,可是我爺爺說了,你年紀輕輕的,什麼經驗都沒有,你不去歷練一下,理論就永遠是理論,轉化不了能力,你得不斷地去嘗試去做,就算錯了也沒多大關係,關鍵是要積累經驗,才有實力讓人家最終信服你。你看,過了三四年,這星城堪輿界誰不知道我小張大師啊。”
施理被張堪說得噗嗤笑
出了聲:“你就跟我吹吧。反正我是不知道什麼張大師張小師的。”
張堪嘿嘿笑:“我這不是安慰你麼。你這從學校學的理論是一堆堆的,但是真正要轉化到實踐中來,不可能會百發百中,萬無一失的,你就當這是歷練唄。再說了,這次蘑菇出菇不是你沒在場麼,也不算是你的錯,不是你的能力有問題。這樣的損失,也應該是你師兄早該預料到的,哪有做生意是穩賺不賠的?農民種地也是要看天吃飯的呢。所以這真不是什麼大事,起來吧,我餓了,做飯去。”
施理本來挺感動的,起碼這個時候還有個人安慰自己,不像老鄭和小陳他們一樣,都眼巴巴地看著他,等著他來承擔責任,聽到後來,他翻了個白眼,鼓著腮幫子:“就知道吃,你還真是會享受啊?趕緊上床躺著吧。”說著騰地站了起來,要往廚房去。
張堪也跟著站了起來,”哎喲“叫了一聲:“慢點,先扶我起來,我頭暈了,要倒了。”
施理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