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穆添眨起眼睛,“可是你不都承認放棄了嗎?”
“我只是說沒有贏過他,但這不代表我會放棄!”
明知會輸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穆添想勸他最後卻只是嘆了口氣,這個樣子才是徐郴吧,如果是那麼容易改變自己想法的人就不是他了。沉默的間隙一位拿著儀器和記錄卡的年輕護士走了進來,對在這裡出現的穆添她首先是不滿地皺眉,但是隨後卻甜甜地笑了起來。
“原來是你呀!還記得我嗎?昨天晚上和你聊過天的。怪不得谷醫生在這個時候還會趕來醫院,原來你們都是他的朋友,我就說呢,明天就要趕往西雅圖的人怎麼還這麼拼命工作……”
“西雅圖?”穆添愣愣地打斷女孩,“哪個西雅圖。”
“嗯?除了美國的西雅圖還有別的西雅圖嗎?啊……難道是我孤陋寡聞?可是沒錯呀,赴美學習,全院就一個名額,谷醫生真是好厲害呢……”
穆添恢復沒多久的臉色在年輕女孩的陶醉話語中迅速又轉為蒼白,喃喃嚷了句“不可能”,他丟下護士和病人就匆忙地衝了出去。
“真是的……”徐郴露出淺淺的笑容,笑容裡面全是不甘和無奈,“對救命恩人不說聲再見就跑掉嗎?”
打車直接趕往谷冕的公寓,一口氣跑到四樓,氣喘吁吁地開門進去,看到房間內正在往箱子裡裝衣服的谷冕,穆添還是有瞬間的不敢相信。
“你收拾行李幹什麼?”穆添儘量平息著氣息,儘量平和地發問,但是從他出口的語氣裡他知道自己無法平靜。
“你……你怎麼回來了……”被撞見不願意被看到的掩飾發問,他慌張心虛的摸樣讓穆添立即火氣直竄。
“你還沒說你收拾行李幹什麼!”
“我是……”
“我替你說吧,”他支吾的樣子讓他更加火大,“要去西雅圖是嗎?明天早上的直達飛機。恭喜你呀,拿到這個全院惟一的赴美名額!”
“你怎麼知道?”
吃驚的表情,這和他直接承認沒有什麼分別,穆添在心裡默唸的第一遍“趕快否認吧,說那只是謠言”還沒有唸完就聽到了這樣的回答,會讓人眩暈的事實,他上前把行李箱中的整齊的衣服全都拋到了外面,床上、地毯上甚至拋到了臥室外,箱子很快見底,沒有什麼好扔的穆添把箱子甩到地上狠狠地踢了一下。
在他二十七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向來怕麻煩也懶散的自己從來不認為那是理智的人會做的事。做完這一切沒有多少時間,彷彿耗盡能量的疲憊中感到了無比的哀傷,“要透過別人知道這個可真不像你的作風……”穆添背對著他一動不動,除了拽緊拳頭他不知道還可以做些什麼,“如果不要我了直接說好了,我不會纏著你不放的……我不是你之前的那個女人,當面說句分手我會很乾脆地離開,你用不著這樣……”
第一次知道說話竟是這樣的艱難,身後傳來連續的“不是的”,感覺到手接近的手臂,他用力甩開往前走了好幾步。
不是的?去西雅圖不是真的還是離開他不是真的?既然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還有什麼理由否定想要分手的事實?穆添不知道自己會如此難過,雖然說了不會像女人那樣糾纏他,但現在卻像女人一樣哭泣,眼淚早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不是世界末日卻有崩潰的心情,想到他曾經對自己的執著追求和溫柔體貼,彷彿像夢境一般虛幻而不真實。
“騙子!”說過不會放棄他、說過會永遠照顧他還是有今天的結局,再呆下去的自己和傻瓜沒什麼兩樣,穆添抹了抹眼睛衝向了門邊。
重物壓在門上的聲音,穆添拼命扭動門把都轉打不開,抬眼看到頭頂上青筋畢露的強健手腕,他不死心地使上了兩隻手,好像巨石壓頂的氣勢,他再怎麼努力門也紋絲不動,穆添松下手委屈地哭出來。
“你放開!”
“不要走……”依然寬厚結實的胸膛,在從背後被整個包裹起來時穆添感覺到了他的溫暖和顫抖,彷彿快哭出來的辛酸懇求,他一時間快搞不清楚到底是誰拋棄誰。
“我不會放你走的!即使把你捆起來也不讓你離開我!”
“明明是你不要我了……”不爭氣的眼淚又湧了上來,喉頭哽咽地沒法正常發出聲音,這樣的控訴聽上去沒有一點氣勢。想掙開他的擁抱都做不到,除了比不過他的力氣還有對他的溫暖胸膛的貪戀。比自己想像中得還要喜歡這個男人,比自己預料中的還要陷得深,現在發現這點卻只是增添更多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