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鼎被他這一問,愣了一愣,這才回過神來想起時夜問的“他”必然是指的江妄。
“每晚都喝。”
江妄好酒,卻從來喝不醉,這很是讓楊鼎吃驚。而對方每晚都拉著自己大喝一通,然後再痛快雲雨一番。這日子過得混沌,卻又讓人無端覺得有些充實。
現在每晚楊鼎都會乖乖等著江妄回來,連酒瓶酒盅也會一早先擺好。
倒不是他真就那麼屈從於江妄的淫威之下了,卻是他自己也愛上了這樣的生活。
今朝有酒今朝醉,江妄講的笑話最是讓人渾身發冷,楊鼎聽多了,也覺得好笑了。
“他武功比你師傅如何?”時夜看見楊鼎有些出神,又輕聲問了句。
“不如師傅厲害,但是也算高手。”
楊鼎實話實說,偷眼看了看,雖然對方笑得恬然,但他卻總感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一種可怕的殺氣,尖銳冰冷。
“這個是破魄。”時夜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放到了楊鼎面前。
之前藉機出出了一趟,他已是在自己冷月宮所開設來掩人耳目的藥鋪裡拿了不少東西回來。除了用以色誘王驍的媚藥,便是這瓶奇毒。
“初六那天,你務必讓江妄沾上這東西。”
楊鼎心口一抽,抬頭望住時夜,反問道,“要是他那天不喝酒怎麼辦?”
他已知道了時夜所來的目的,但是卻情不自禁地不想那麼做。
時夜溫和的眼神一變,笑意裡的殺機愈發濃重起來。
他沒有直接回答楊鼎的疑問,輕叩起手指,冷笑道,“怎麼,你捨不得?”
捨不得。
楊鼎自己並未這樣去想。他有什麼捨不得的?江妄抓他,辱他,又是自己視作親父的師傅的大仇人,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師傅,他都該幫著時夜下毒才是。
可時夜這麼一問,他又變得有些疑惑起來……
本來從不曾有過的想法突兀地出現了在了腦海中,但隨即便被楊鼎猛搖著頭打消掉。
“怎麼可能!我……我只是怕他因為那天有要事要辦,不會喝酒罷了!”
“噢……”時夜一笑,目光中生出絲媚來,他伸過手,輕抬了楊鼎的下頜道,“不喝酒無妨,這藥無色無味,到時候你把藥含在口中再主動親吻他一記,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嚥下破魄就行。”
楊鼎厭惡地別開頭,只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憎恨這個是自己師傅夫君的男人。
這樣的話,若是換了別人,必定不可能這麼風輕雲淡地說出來。
以身侍人,以情惑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法子實在太過卑鄙,也太過狠毒。
不知道江妄知曉真相後,那張素來陰戾的面容會是何等神色?
想到這裡,楊鼎輕嘆了一聲,低下頭,不再去想。
日子轉眼便過,很快就到了月初。
刑嵩這幾日都召集了王驍等人連夜磋商,完全是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刑鋒作為天鷹盟的少主卻沒有參與其中,據說刑嵩另有要事吩咐他去辦。
“除了冷月宮,這天下便沒有再敢與我們作對的勢力了,到時候,也是爹稱霸武林之時。怎麼,你各處都打點妥當了嗎?”
刑鋒在他爹面前也不改平日冰冷的神色,喝了口茶才慢慢道,“關於定立武林盟主之事,武當和少林雖無異議,其餘幾派也都附和,但華山和嵩山二派卻以為江湖之亂始在名利,若是又起什麼武林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