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六妹,還有葉容容,一干女子都在哭,他微微睜眼,看到周圍場景卻是自己的寢宮,原來他竟沒死成,又回來了蒼岐皇宮之中。
他沒死,那麼趙佑呢?
想到趙佑剛剛解毒的贏弱身軀,雖然有琅琊神劍相護,但從那麼高的懸崖跳下來,又豈能毫髮無傷,他心急如焚,還沒張嘴詢問就又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已經是幾日之後。
在此期間,他感覺到自己被灌下了無數湯藥,被注入了不少真氣,然而在場的太醫還是長吁短嘆,頻頻搖頭,說他不僅是摔斷了兩條腿,還臟腑受損,元氣大傷,這身體已經是湯石無救,只能聽天由命。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他母親柳皇后在一旁哭,邊哭邊怨道:“你這們作賤自己,都是為了什麼啊?那個趙佑,他跳他的崖,你怎麼也傻子樣的跟著跳下去,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做,這世間這樣多人,少了他一個又怎麼樣呢,娘再給你找啊……”
揣摩著這話中的含義,他的心重重往下一沉,還沒來不及開口,就聽見有人在旁勸慰,那是他二哥秦業的聲音,他閉著眼,卻聽得秦業壓低了聲音道:“太醫估摸著四弟就這一兩日就會醒,崖下發現屍骨的事情,娘你自己知道就行,千萬不要告訴他。”
“你不說我也明白,但這事瞞得了一時,可瞞不了一世,日後他總會知道的,唉,可怎麼辦才好?”柳皇后眼淚未乾,嘆道:“有件事兒衝兒一直不讓我告訴旁人,我也就沒跟你提,也不知是對是錯……現在人也沒了,不說也罷了,罷了。”話到嘴邊,終是欲言又止。
秦業沒有追問,只道:“娘你放心,我已經下了令封閉訊息,那屍骨也已就地毀去,短時間內四弟不會知道的,若他能熬過去,慢慢好起來,那時候我們再想辦法開導他便是。”
聽到這裡,他的心已經揪緊了,悶悶地痛,全身都覺得冷,冷到骨髓深處都在滲著寒氣,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半分異常,過得片刻才輕吐一口氣,徐徐睜眼,做出一副幽幽醒轉的模樣,沙啞喚了聲:“娘……”
這倒不是做派,此時他傷病纏身,心力交瘁,張口說話都覺得累。
“阿衝,你終於醒了!”
“老天保佑,我的兒哪……”
秦業大為驚喜,柳皇后更是熱淚盈眶,忙喚了太醫來給他診斷,秦遠山、秦月、秦茉、葉容容等都聞訊過來探望,噓寒問暖,殿內人來人往,忙個不停。
四王子甦醒的喜訊偉了出去,當在深夜,眾人皆已離開,就剩下兩名小宮女在旁侍候著,突然一道黑影閃過,兩名小宮女軟軟倒下,他知道,他等的人到了。
來人是他手下那名黑衣首領,沒等他開口,黑衣首領就如實道出他要的答案:“三日前,二王子帶人在那崖下林子裡找到一具屍骨,已經被野獸咬得支離破碎,不成人形,樹杈上掛著綹衣角,應該是趙氏王國太子當日所穿……屬下無能,罪該萬死!”
萬箭穿心!
他抿唇,閉上眼,勉力擺手,等那黑衣首領一走,就陡然噴出一口血來。
他不知道趙佑其實被陳奕誠救走,那具屍骨實際就是個象之計,用以迷惑追兵,迅速離開,他以為趙佑是死了。
一夜之間,他想了許多,只覺得生無所戀,萬念俱灰。
趙佑死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喜訊只維持了短短一日,就變成了噩耗,一大群太醫跪在他的床榻面前,面色灰敗,磕頭不止。
柳皇后摟著兩名女兒,看著那地上的大灘鮮血悲切地哭,秦遠山神情哀傷,秦業勃然大怒。
“明明都甦醒了,情況也好轉了,為何會突然惡化?你們這群廢物,都拖出去斬了!”
“王子恕罪,王子恕罪!”只道他是傷情反覆,卻不知他乃是絕望所致,自我放棄,見秦業面色冰寒,又轉過來求秦遠山,“陛下,臣等已經盡力……”
“夠了,都夠了!”柳皇后朝向秦業,忍不住哭道:“就算你把他們都殺了又怎麼樣,還是救不回你弟弟的命來!如果不是你把他們逼得這樣緊,又是下毒,又是成親,還非要摔死那孩子,他倆能一前一後跳崖嗎?”
秦業氣焰頓失,低喃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如果我自己能……我又何苦逼他?”
柳皇后又轉向葉容容,含著眼淚,冷聲道:“你當時也在場的,怎麼就不好好看著他,你這妻子是怎麼當的?你揹著他,到底做了些什麼好事?”
葉容容面色發白,渾身發顫,忽然撲在他床邊,哭得花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