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箭步過來,將手中嬰孩往秦衝身上一放,冷聲道:“虎毒不食子,你就算不愛我姐姐,總該善待你自己的親骨肉罷!”
秦衝看著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嬰孩,皺了皺眉頭:“小風……”待要去追,又捨不得身旁之人,稍有躊躇,就聽得葉霽風冷哼一聲,推開房門,頭也不回離開。
輕嘆一聲,瞥見旁邊那雙滴溜溜直轉的漆黑大眼,手上力道放鬆,苦笑道:“你就知道替我招惹麻煩。”
趙佑甩開他的手道:“你不是也一樣,用我來當擋箭牌。”
“你可不是擋箭牌……”秦衝瞅著他,狹眸裡幽光閃過,終是輕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就算帶著個孩子不太方便,要不等他身體好些,我再派人送他回去?”
“你的兒子,隨便你怎麼樣。”趙佑看了眼那嬰孩,不知為何,心裡直覺不大喜歡,原來討厭一個人,真是要連他的家人子嗣都一併帶進去的。
“他不是……”秦衝低喃,不知想到什麼,嚥下未盡之言,自嘲一笑,默然不語。
“他叫什麼名字?”趙佑隨口問道。
秦衝想了一會,答道:“好像是叫做秦景辰。”
“秦景辰?”趙佑唸了一遍,哼道:“這名字還馬馬虎虎。”
秦衝不甚在意道:“我父皇取的名字,我也沒怎麼管的。”
經過此事,趙佑對他更無好感,站起身道:“你們父子團聚,我也不打攪了,先行一步!”
“等下。”秦衝叫住他道:“這孩子須得找大夫醫治,我這就回宮,一起走吧。”
“不必了,我還有事,想在格魯城裡走走。”趙佑說完,率先出了門,聽得背後細微腳步聲,知道他尾隨而至,也沒理會。
剛走到轉角處,忽聽得底下一陣嘈雜聲,有人喝道:“南越賊子,哪裡逃!”竟是乒乒乓乓,短兵相接動起手來!
趙佑吃了一驚,要知道之前南越人士在格魯那是很吃香的,誰敢如此狂妄叫囂,還膽敢動手,難道……
“主子!”之前等在樓下的門人疾奔上來,見他無恙,頓時鬆了一口氣。
“出了什麼事?”趙佑低問。
那人答道:“我們也不太清楚,有幾名住店的客人退了房急著要走,誰知外面來了一隊人馬,一言不和就打起來了!”
趙佑挑眉:“走,看看去!”
兩人匆匆下樓,樓道處一左一右守著的門人也奔過來,擋在他身前:“主子小心!”
“沒事。”趙佑擺擺手,但見大堂裡桌椅板凳東倒西歪,七零八落,掌櫃和小二都嚇得躲在櫃檯後面,地上已經躺著幾人,而那場子裡兩道身影打鬥正酣,青色勁裝之人正是葉霽風,而那位白長衫之人卻也何等眼熟,他是……
“李一舟!”他脫口而出,眼裡一陣溼熱。
李一舟正避開葉霽風的刀鋒劈來,忽聽得這聲,整個人都是呆住了,葉霽風趁機反手又是一刀,趙佑眼見兇險,出聲示警:“小心!”
刷刷刷,數支長槍揮過去,直刺葉霽風胸口,李一舟困局得解,短劍一收,立時朝趙佑這邊奔了過來,卻有一人比他身形更快,攜閃電之速,雷霆之勢,穿過大堂,張開雙臂將他擁了個滿懷!
趙佑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陽剛之氣直衝鼻端,聽得那熟悉的嗓音在耳畔低嘆:“佑佑,我終於找到人兇!”是……陳奕誠!
李一舟慢了一步,在一旁連連跺腳:“喂,奕誠你太不夠意思了,先前打架你袖手旁觀,這會抱人就跑得比兔子還快,總該留點什麼給我吧?”語氣雖是埋怨,臉上卻滿是歡喜欣慰。
“行啊,我把那幾名南越人留給你,你拿去當藥人什麼的,隨便你!”陳奕誠哈哈大笑,手臂仍是環在他腰上,經過這場別離,往日的霸道又回來了大半!
“陳奕誠你先放開!”趙佑掐著他的手臂低道,店裡又是趙氏王國兵士,又是日夜神教門人的,一上來就對他摟摟抱抱,教他這張臉往哪裡擱!
陳奕誠往四周看了下,手臂上移,轉而攬住他的肩,眼神熾熱,聲音放低:“我不放,以後再不能放你跑了!”
葉霽風聽得這邊聲響,臉色愈發青白,腳下步伐也逐漸凌亂,那使長槍的兵士都是陳奕誠手下的精兵強將,平日訓練有素,這回在太子殿下面前更是卯足了勁,越戰越勇,只聽得嘶啦一聲,竟是將葉霽風的衣袖戳破,眼看就要刺中皮肉!
忽見白光一閃,原本佔得上風的長槍哐噹一聲落地,那兵士被震得虎口發麻,倒退好幾步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