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他們的家眷都一個不留,白髮蒼蒼的老人,年幼無知的孩童,全部被一場大火燒成灰燼……他的迴歸之路,是森森白骨殷殷碧血鋪成的!等著吧,那些橫遭慘死永不瞑目的人們,定會化作荒野冤魂,地獄厲鬼,來向他,向你們秦家討要這筆血債!”
“不——”
秦月花容慘淡,大喊一聲,掩面奔了出去。
趙佑未加阻攔,漠然望著她的背影,慢條斯理去扣衣領。
自己在怡香樓遊走多年,見多了環肥燕瘦,那紈絝公子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這少女對自己頗具憐惜,情愫初生,他再是遲鈍,也看出一絲端倪。
既然是秦衝最心愛的妹妹,那麼他便不會心軟!
被秦衝捧在掌心呵護有加的皇妹是吧,自己一番話,就顛覆了他這個兄長在他妹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說他殘忍也好,說他冷漠也罷,他只是將秦衝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一點一點還給他,統統都還給他!
“月公主會信,我卻不信。”
背後,有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響起。
趙佑記得這個聲音,那一日衝進翠庭來找秦衝的少年,自己聽見秦衝喚他小風,葉容容的弟弟,葉府二公子葉霽風。
轉過身去,果然見得窗臺下站著一名華服少年,年紀與自己相仿,體格高壯,卻長著一張與身材不符的娃娃臉,濃眉大眼,望向他的目光裡充滿訝異與探究之色。
“你就是趙氏王國皇太子,趙佑?”
“是的。”
趙佑蹙眉,朝他上下打量,故作不解:“你是誰?為何侍衛會放你進來?”
“你別管我是誰,也別管我是怎麼進來的……”葉霽風一步步走過來,緊盯著他道:“我只問你,你為何要誣陷阿衝,要對月公主說那些毀人清譽的話?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趙佑抿唇:“我沒有誣陷他,我說的是真的。”
葉霽風滿臉不屑:“哼,你以為我會信你嗎?我告訴你,我和阿衝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他是怎麼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嗎?他一心一意愛著我姐姐,又怎麼會跟你這樣的……這樣的人纏在一起?!”
趙佑冷笑,眸光迎上:“我這樣的人?不知在葉公子眼中,我是什麼樣的人?”
“你……”葉霽風有些犯難,一時找不出詞來形容。
之前是聽說這位趙氏王國三皇子紈絝不羈,風流倜儻,後來又驚聞他排除異己,脫穎而出做了太子,心裡著實震驚不小,再後來,聽說他到了南越皇宮,住進了翠庭,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酒鬼,頹廢潦倒,一蹶不振。
而現在,看著面前衣衫粗陋的少年,那麼清瘦,那麼憔悴,單薄得仿若一陣風就能吹倒,臉色蒼白,子夜般的黑眸裡卻滿是憤怒的火焰,有一種驚人的尊貴,驚人的美麗。
真美,比他見過的所有的女子,甚至是他自以為最美麗端莊的姐姐,還要美。
如此絕美少年,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一晃神,趙佑已經站在他跟前,相距不足一尺。
“方才你在背後,月公主看到的地方,你一定沒看到,是不是?無妨,我便給你看看,看了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話……”解開的衣領還沒來礙及扣好,他也懶得再扣,索性再次翻出來,讓這位貿然闖進的不速之客看個明白!
衣領拉開,少年如玉的頸項呈現眼前,瓷白中帶關點點青紫,生生破壞了那一份細緻纖美。
葉霽風瞪著他,梗著脖子不認:“你這是自己弄上去的,我才不會相信呢,阿衝那麼高傲一個人,怎麼會對你……真是一派胡言,你這瘦不拉幾的小子,跟個竹竿似的,有什麼魅力讓他這樣做?”
是啊,自己有什麼魅力?有什麼魅力迷倒他,堂堂南越四皇子?!
趙佑自嘲一笑,曾經他對自己那樣溫柔深情,那樣千依百順,自己心安理得,受之無愧,以為那便是愛,是他愛自己的表現,卻原來只是他迷惑自己收服自己的手段。
一切,都是別有用心,以愛之名的欺騙與掠奪,是沼澤,是陷阱,是深淵!
他竟然,識人不清,傻傻往裡跳,一想到那些抵死纏綿的日日夜夜,只覺得心灰意冷。
“不信就算了,你走吧,秦衝不在這裡,你去別處找他,別來煩我。”
擺了擺手往內室走,葉霽風卻不肯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別走,你說清楚,為何要誣陷阿衝,你必須道歉,還要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