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1 / 3)

初雪顫抖道:“不可能……不可能,銘遠不可能這麼做……”

濃兒跪倒,憤憤道:“不是他,還能有誰!我親耳聽到的,那個姓齊的,給他下毒……我聽到的,沒有錯!”

初雪道:“我還是不信!銘遠他心雖狠卻不毒!池硯人這般單純,心裡又是喜歡著銘遠,銘遠也對他……怎麼可能!”

濃兒冷笑道:“姓齊的心裡除了有那個承想,還能有別人?他早已為那個人瘋了……為了一個承想,害死我家公子能算什麼!他不是連以前的老闆都敢殺嗎!殺一個與殺兩個有什麼區別!”

初雪只是搖頭,喃喃道:“我不信,不信……”

濃兒站起身,走近初雪,仰頭道:“雪師傅,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願意信,這世上好人多,可是,從我懂事起,哪裡見過幾個好人……”他捂著臉,淚珠從指縫裡溢位來:“原想著池硯以後能順順暢暢地活……他也死了,我……我……”

鬱唯安慰濃兒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他想到與池硯相處幾次,都是悽慘至極的樣子,心下惻然,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三個人的哭聲驚動了看守義莊的老人,這義莊裡的屍體,大部分無人認領,扔在這兒好幾年沒有理會的,就得找個野地扔了算完。

此時見有人難得來個送屍的活人,就勸他們把死人早早抬回去入土為安。

鬱唯哭了一陣,冷靜下來,一想也只有這樣才行,便出去僱了幾個壯勞力,就要抬走棺材找墳地。

老人攔住他們道:“你們就不開館瞧瞧,裡面的人是不是裝殮過了?聽說是個小公子,若是太過寒酸了,他一個小孩子,也是要受其他鬼欺負的。”

鬼神之說,不可信其無,他們便備好了裝殮的衣物,拿銀子求人幫忙開棺,果然有膽子大的收了錢,拿著鐵鍬撬開了棺蓋。

濃兒先撲過去,因為嚴寒的緣故,池硯除了臉色發青,竟與活人無異,身上還穿著帶血的薄衫,可是臉上頭上都是乾乾淨淨被清理過的。

濃兒又不免哭一場,強忍著悲痛給他換衣裳,解開腰帶時,卻在裡層找到一張薄紙,隱隱還有墨跡。

濃兒驚奇地抽出來,可惜他並不識多少字,鬱唯忙接過來,一看之下,面色變幻不定,由驚至奇,繼而便是狂喜。

他一下子抱住初雪,喜極而泣:“有救……有救……他沒死……!”

初雪也是不可置信地握著嘴,許久說不出話來。濃兒也喜得跳起來,抱住池硯不住地親吻撫摸,想從他身上找出些活人氣息。

“這……這是銘遠的字……”鬱唯斷斷續續地念著:“朱顏殺上之毒,遇血必殺,然承情之藥,恰能解此毒。若濃兒對池硯忠心一片,必定會對應梓中下藥,以應梓中之痴,少不得有池硯有魚水之歡,藥性必定染他身上,即便是再中朱顏殺,亦不至死……再以此藥灌之,則能死而復生……臨別之語,初雪定會記在心中……” 唸到這裡時,濃兒心中百般滋味翻騰,當初的惡念居然也是能救人的,善惡一念之間,真真是難以琢磨。

“因前塵舊事,我已罪孽深重,情之深,恨只切,仇之厲,此時想來,竟是造化弄人,認命二字,終是不得不信了……”

“我此生欠人許多,最欠者是池硯,他因我牽絆誤此生,怎能因此再枉送性命……”

“先前我央人買到了平民之契,就藏在承想灰灑之處,待池硯無恙,就取來送與他,還他自由身,算是我的最後心願。”

“而今……我亦無顏面九泉之下再見承想,糾結於此,已寡淡無味。初雪,你心腸最軟,心思聰穎,定會想通此中關節,池硯之命,託付於你,我便安心了……”

“莫要尋我。珍重。”

初雪聽著聽著,那份歡喜重新化成了悲哀,支援不住地趴到鬱唯懷裡,哭到:“銘遠……銘遠他是去找承想了對不對,他還是忘不了承想,忘不了他……”

鬱唯撫摸他的背,吻道:“他不是想不開的人。”

“你不知,他早就是行屍走肉了,或者於他人是幸事,於他卻是莫大的折磨……”初雪抽噎道:“他這麼一去,就是孤孤單單一個了,就算真的死了,我們也不知……”

鬱唯說不出其他話來。他初識齊銘遠,還是書院中,那個在他前面坐著的機靈聰敏的俊俏少年,同窗短短几個月,就消失不見了,再重逢,他已成了娼館老闆,還對自己又打又罵的,可是那份青澀的情誼卻一直淡淡縈繞胸懷。

不是恨,也不是愛,只是有些可惜,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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