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適從的侍衛立刻壓住了向阿朵。
「放開我!」向貴妃極力掙扎,剛尖聲嘶叫了一聲,忽然就沒聲息,居然是昏倒了。
「阿朵!」賀蘭若明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想衝上去抱住向阿朵,一抬頭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楚熙然,頓時怒氣橫生,想也沒想一巴掌甩到楚熙然的右頰上。
啪地一聲,清脆的耳光聲讓一室的人愣然,所有的人都呆呆看著怒目而對的二人,一時竟不知所措。
就連賀蘭若明自己也愣住了,掌心隱隱傳來刺痛感,可想這一巴掌是下了狠勁,再看楚熙然紅腫的右臉,莫名的心疼鑽進五臟六腑,竟比先前看到向阿朵昏倒還要難受。
楚熙然是最先醒過來的人,感覺著臉頰火辣辣的痛意,他心裡竟然一點怒火也沒有,再看到賀蘭若明茫然地看著手掌又看了看自己,他居然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真不知道,你打的是我還是你自己。」他隨口一說,聲音很輕,只有他倆能聽得到。
賀蘭若明的神情先是一震,而後更加迷茫了。
「傳御醫。」楚熙然平靜的轉過身吩咐小順子。
「恭喜皇上,向貴妃有喜了!」御醫滿臉笑意地向賀蘭若明道喜。
「愛妃,你有喜了!」賀蘭若明高興得蹦了起來,抑制不住地大笑,連聲吩咐說:「快傳朕旨意,從今天起要小心伺候向貴妃,萬事以貴妃為先,御醫院商討下,開些保胎藥給貴妃服用。」
「臣遵旨。」御醫領命後退出御書房。
賀蘭若明這時才想起來楚熙然和一干侍衛還在身邊,於是板下臉沈聲道:「皇後,向貴妃有了龍嗣,難道你還要杖責她嗎?貴妃和未出世的皇子若有閃失,你可擔當得起?」
「臣妾不敢。」楚熙然在聽到向阿朵有孕後眼神一滯,感覺似又回到過去,還是妃子的他在永和宮裡頭等著盼著,可最後等來的是賀蘭若明滿懷期待地告訴自己哪個妃子有了身孕。
恍惚中他聽到賀蘭若明與他說話,這才轉過臉來看向面前的兩人,他們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刺進了楚熙然的眼裡,鼻間蔓延開酸澀,喉嚨也被梗住般無法言語,他努力吞了下口水,讓自己的聲音儘量平穩,「恭喜皇上,恭喜向貴妃。」
「哼!」賀蘭若明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才發覺不知何時,他的臉上已面無血色,只有被打腫的右臉紅得觸目,心裡咯@一下,不知怎麼就覺得難受不已,他只得轉過眼不去看他,繼續道:「朕要陪愛妃回去好好休養,阿朵,我們走。」
「向貴妃的確該回宮好好休養,可是皇上現在還不能走。」楚熙然一指案頭堆成小山的摺子,朗聲道:「皇上,您已經連續幾日疏於朝政,今天這摺子最少也得批掉一半才行,所以還是讓貴妃自個兒先行回宮最是妥當。等晚上皇上把奏摺批了,再回去看望貴妃也不遲。」
「什麼……」賀蘭若明剛想發脾氣,可看到楚熙然一雙深沈的黑眸,不知怎麼他的火氣突然就沒了,對著伺候在外的太監宮女道:「你們先送貴妃回宮,小心伺候著,要是出了事,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
幾個伺候向阿朵的太監宮女簇擁著一臉不甘的向阿朵離開,楚熙然到這時才鬆了一口氣,對跟在身邊的小順子道:「你們就在殿外伺候著,有事了本宮和皇上會叫你們的。」
「奴才遵旨!」
賀蘭若明看小林子有些躊躇的看著自己,無奈地揮了下手,讓他跟著小順子一起離開。
到御書房的大門被從外頭關上,賀蘭若明瞪著眼前的楚熙然,用冰冷的語氣道:「皇後,你別以為有塊破玉佩就能為所欲為,總有一天朕會將你踹下這個後位!」
撂下一句狠話後,賀蘭若明氣鼓鼓的坐回桌案邊,隨手拿起了最上邊的摺子。
「臣妾就等著那一天,只希望皇上不要後悔才好。」楚熙然聳了聳肩膀,無視著賀蘭若明瞪著自己的視線,從他桌案上搬過一堆奏摺,放到右邊下方他用的小桌案上,拿起一本邊看邊說:
「聽說你改了制度,現在都是由內閣先草擬處理意見,如此我們便省了很多事。所以,還是老規矩,我先看,看完扔給你批,批完了發給六部校對下辦。若是一時不能決定的,就招內閣大學士進御書房商議,可好?」
楚熙然流利地說了一通,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照道理賀蘭若明應該覺得這將「你啊我啊」擺在嘴邊的皇後太目中無人才對,可意外地他竟覺得理所當然,甚至於這樣的獨處讓他對眼前的皇後有了種微妙的熟悉感。